“胡说!”傅沁被三言两语刺激地慌了神,手掌心的冷汗滑腻腻的,她看了看面前的惠人,目光转而盯着昏迷的傅惟慈,大步上前,气急败坏地踢了两脚:“傅惟慈!你别装了!”
红袖当即拦过去,护着主子的身子大声地哭喊着:“二小姐推我们少奶奶撞假山还不够吗?我们少奶奶晕死过去您还不放过,你怎么如此蛇蝎心肠。”
红袖如此一叫喊,惠人也跟着哭喊起来,声音足够引得附近的人了。
“怎么还愣着?赶紧传大夫来啊。”忽然从头顶响起的声音惊醒了六神无主的傅沁,她抓着丫鬟的手连连退了几步。
她没想过要杀了傅惟慈,她只是想略微教训一下而已,她怔忪地望着从假山上下来的妇人,再看昏迷不醒的傅惟慈,死咬着下唇拔腿就跑。
慌不择路地跑错了方向,又退了几步,脚步凌乱地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下来的妇人生了一张圆润的脸,她让红袖背着人往傅老太太的院中去,一路小跑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
“我们少奶奶如此可怜,二小姐却不肯放过她,早知如此我们少奶奶何必回来。”惠人边走边哭诉,倒让周围看热闹的人知道了大概。
原来是二小姐害得大小姐,这并非稀奇事儿,两位小姐不睦已久,二小姐嚣张跋扈,向来喜欢欺负大小姐,从前就是如此。
傅老太太见到傅惟慈额头上的血迹,也惊出一身冷汗,问了缘由得知是傅沁惹的祸,当即摔碎了手边的茶盏。
还是方才的妇人上前提醒道:“老太太,抓紧请个大夫来,如今这情景不得不知会老爷,还得让人去找季大人了。”
傅老太太身旁的婢女忙出去找人请大夫来,屋内一时只有惠人的抽泣声,听得老太太心中愈发烦躁。
“够了,人还没死就哭丧,你们季府的规矩就是如此?”
老太太微沉着眼睛,嘴角下压,阴厉的目光在平躺的傅惟慈身上扫过。
“季府规矩自然比不得贵府的!”季方板着脸应声而入,隐忍怒火的眸子被冷霜覆盖,大步上前看了看妻子额头的伤痕。
蓦地轻哼一声,目不斜视地望着傅惟慈微微抖动的睫毛,冷声道:“贵府的规矩当真是好啊,我妻子两年终得归家,没想到她心心念念的家,竟有人想害她,如此看来当年之事多半也是出自贵府的手笔!”
季方浑身的戾气似笼罩着一团黑雾,望之令人生畏,傅老太太有诸多反驳之词,见此状都不由噎住,半响说不出话来。
方才送傅惟慈回来的妇人,默默观察了一会儿,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傅老太太,搀着她坐在椅子上,柔声道:“季大人一时心焦才会口不择言,老太太切莫动气,妾身先去找太太过来。”
她说着抬手替傅老太太捋着气闷的胸口,一下一下顺着气儿,老太太缓了缓不免多看了两眼妇人。
此妇人是傅之孝半年前纳进门的姨娘,姓曹,长得珠圆玉润,说话甚是中听,迄今为止没见过她与谁生过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