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惟慈睁开眼睛就看到熟悉的人,她躺在昨夜睡过的床上,昏黄的烛火,土黄色的屋顶......好熟悉。
“小慈都亏了你们才没事,今儿早上都怪我,见他们小两口要一起出去就应了,谁知道她会晕在路上。”季老太太的声音苍老又温和,不似乡下老太太的语调,毫无棱角。
“老太太,这丫头身子好着呢,想是昨晚累着了,往后啊,什么脏活累活都给她做就是了。”傅家老婆子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哟,这话说的轻巧,我看你家这丫头弱不禁风的,脏活累活干不成,再把命搭进去,到时候谁赔我们十两银子。”
傅惟慈蹙了蹙眉,这个季家三婶的嘴皮子真是利索,她偏头朝外面一看,先见到坐在床边的季方。
这一扭头脖子后面如同撕扯的疼让她哎呀了一声,这个死老婆子,看她怎么教训她。
闻声的傅家老婆子先冲了上来,扯着傅惟慈的胳膊就把她拽了起来,扬声道:“你看,什么事都没有,我们姑娘身体强壮着呢。”
傅惟慈疼得呲牙咧嘴的,反手握住老婆子的手,送到嘴边狠狠地咬着。
“啊哟,啊哟。”老婆子吃痛抽着手,却发现越用力越痛,连忙道:“姑娘这是怎么了?快松开我,疼死了。”
傅惟慈置若罔闻地咬着,直到嘴里布满了血腥味,那婆子禁不住疼用另一只手打着自己的脑袋才松开嘴。
众人都以为没事了,谁知傅惟慈换了个地方又咬了下去,两颗尖尖地犬齿陷入肉皮里,那婆子疼的顾不得演戏,嚎叫着:“救命啊,救命啊。”
季方将她眼底浓浓的恨意看得真切,不禁不上前拦着她,反而佯作好心地拽着那婆子的手。
傅惟慈的双唇被鲜血染红,一侧嘴角流下血迹,她扬着下巴看着满眼惊恐的婆子,抬手用食指将血迹抹去,冷冷地道:“对不起啊,我以为我吃的是猪蹄呢。”
十足的挑衅,染红的双唇让她愈发妖娆,一双镇静的眸子扫了一圈屋内众人。
震惊的二婶陈春芝,看似面无表情的三婶朱雪梅,还有满脸担忧的季老太太。
她展开一抹笑容,露出染着鲜血的牙齿:“奶奶,我没事,让两位婶婶扶您回房休息吧。”
陈春芝巴不得马上就走,嫌弃地瞥了一眼傅惟慈,与朱雪梅扶着季老太太往外走。
“方哥儿,你照顾好你媳妇。”季老太太不忘回身嘱咐着。
季方点头,拿着脸盆出门打水。
“那、我也、”傅家婆子也站起身,按着一下一下抽疼的双手想去包扎。
她起身又猛地停下,定眸看着性情大变的傅惟慈,喘着粗气道:“大小姐,老奴劝您一句,凡事多想想府中的二少爷,若是不想他出事,您还是乖乖留在四合村,如果你再逃跑,老奴就回去禀报夫人将二少爷送到勾栏里去。”
“你敢!”傅惟慈将牙齿咬得咯吱咯吱作响。
婆子怕得退了两步,这样的表情她从来没见,佯作不惧地扬声道:“老奴是不敢,但是太太敢,荣国府家的少爷看上咱们二少爷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他会不会染上龙阳之好,全看大小姐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