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人,汤大人的愿望落空了,您费了那么多功夫,我居然还好端端的活着,上天真是不公平,您煞费苦心都没能让你得逞。”傅惟慈规矩地站在冯老太太身侧,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她悠悠抬起的眸子扫过地上跪着的众人,冲着红袖招了招手道:“起来吧,我不需要你替我正名了。”
红袖起身站在她身后,从怀中掏出帕子细细擦着眼睛,衙门厨房的辣椒比豆腐店的够劲。
擦拭过后,脸上悲戚的表情荡然无存,一张脸恢复往常的严肃,眸子里半分情绪都瞧不见,没有焦点地从茅翼身上扫过。
“好啊!好!你给我设局,你故意让你的丫鬟来勾引茅翼,让他背叛我,你还假死污蔑我。”汤易胜稍微一琢磨,憋红了脸,嘴皮子气得直哆嗦。
茅翼的目光定在红袖的身上,半响沉呼了口气,面对如此复杂的情形,他心底又糟又乱,脸上的伤口都算不得什么了。
“汤大人现在肯承认你和茅翼的关系了?你唆使他和我的婢女套近乎,再迷惑红袖以为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继而让红袖提供诸多消息,包括你口中我私自买卖的的林地。
而且不止如此,你手中还握着一个账本,你迟迟不拿出来是想等孟公子到堂吗?”
傅惟慈双眼笑眯眯地看着头垂得愈发低的茅翼,一抬眸灼亮地盯着汤易胜,看他彻底乱了方寸,又笑:“你说我给你下套,我看是你给我设了局,幸而我让红袖假意被你们说服。
你身为百姓的父母官,何必跟我一个小小民妇过不去?三番两次想要害我,此番差点让我在牢中染了瘟疫丧命,你到底存得什么心?!”
语气平和,面容淡淡,却逼得汤易胜手忙脚乱,若不是身后衙差的搀扶,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这都是你错的,你给我假账本,故意让我抓你的。”他抓着衙差的手臂勉强撑住,支支吾吾找到救命的突破口。
孟太守的心也跟着提起来,这个理由再得当不过,若是一开始就是傅惟慈诱导的,那汤易胜算不得草菅人命,只能算被戏弄了一番。
“怎么会是假的?既然是大人想要,自然不能再真了。”傅惟慈神色如常,笑得露出两颗尖尖地犬齿。
“你们看!她承认了自己倒卖木材一事,还不把她抓起来,私自倒卖木材可是犯了国法的。”汤易胜顿时来了力气,直起身子指着傅惟慈呵斥:“你犯了国法,却假死逃狱,必须严惩。”
孟太守在心里叹了口气,他这个蠢钝如猪的小舅子彻底乱了方寸,抓到一丝一毫的希望就不放过。
傅惟慈不言语,仍是一副浅笑淡然的模样望着他,不狡辩也不求饶。
“看来又让汤大人失望了。”薛之孟挑开帷幔走出来,少了往昔的和颜悦色,浑身锐利之气逼人。
薛之孟将手中的东西往他面前一扔,一卷纸正好摊开在他眼前,一如之前四合村矿石的开采,今日这份正是木材买卖的许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