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冤枉,我虽与傅惟慈不睦,但不至于撒这种逆天大谎,她得了疫病确真属实,民女是为两位公子的身体考虑啊,谨慎考虑咱们还是将她烧了,以绝后患。”
傅惟慈睨了一眼马车里苦不堪言的夏太太,悠哉悠哉地朝着夏君媛的身边靠过去,抱臂端望着她:“这么说来,我今日非死不可了?”
夏君媛又躲了两步,急声喊道:“祸国殃民,为何留命?”
“我祸国殃民?这一切都是你的好手笔。”傅惟慈蹲下身望着她,抬手轻轻拍了拍她一侧干净的脸蛋,讥讽道:“你勾结贪官私吞赈灾款是真,我得疫病是假,为了抓你们娘俩,我装得好辛苦啊。”
“你撒谎!你得疫病是大夫诊断过的,两位公子是不会信你的鬼话的。”夏君媛偏过头,从前那双温柔如水的眸子变得凶狠又得意:“赈灾款与你何干?区区乡野村妇还想学人家救国救民吗?”
“你......”傅尧瞧不惯她这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作势要上前替阿姐教训她。
傅惟慈一摆手,示意他不必动,挑着好看的眉眼笑问:“你既然从骨子里瞧不起我,为何还要处处针对我?毁我名声烧我店铺,你一个官家小姐怎么能如此自轻自贱呢?”
夏君媛说罢不屑地冷笑一声,扬起自视高贵的下巴:“穷乡僻壤的蠢妇,死不足惜!你算什么东西能嫁给季方,仗着季方的地位想跻身我等之列,痴心妄想!”
“我问你,赈灾款究竟在何处?”薛之孟气儿不顺,抬腿将瘦高个踹到路边,沉脸盯着夏君媛厉声问:“从实招来。”
上一刻钟还趾高气昂的夏君媛瞬间将姿态放得极低,欲言又止的望向薛之孟,端得与方才截然不同的娇滴滴惨兮兮。
夏君媛反反复复地抬手拭泪,双肩不住地抖动着:“赈灾款一事,民女此前当真不知,若不然也不会毁了清白的身子。
事到如今民女才知母亲将那八千两银票一直藏与身上,今日越狱是我娘一时糊涂。
民女愿意劝母亲交出赈灾款,还请公子饶恕她犯下的荒唐事。”
是个聪明人,傅惟慈在心底叹了声。
又睨了一眼苦不堪言的夏太太,那双被痛苦折磨的双眼没了光泽,听到女儿要交出这八千两银子只能勾了两下手。
用八千两换一条命,值了。
薛之孟方朝着马车迈了一步,夏君媛忽地抬起头望着他,眼泪在眼圈儿打转儿:“公子,民女请您先烧死傅惟慈。”
傅尧作势要冲上前,傅惟慈一抬手臂拽住他的衣袖,先开口冷声问:“这是你交出赈灾款的条件吗?”
夏君媛先沉默了片刻,而后深吸了口气,迎面瞪上傅惟慈:“你身染疫病,本就该烧死,你设计逃脱,必会激起民愤,你不死难以定民心。”
心揣着一己私仇,口中的话却句句为民,上纲上线至如此,当真是一张好嘴!
薛之孟脸色愈发难堪,经久沙场的果决杀伐之气渐渐显露,狠绝的眸子盯着夏君媛微扬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