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几日没吃过这么好的饭菜了,单是闻闻就勾得她肚子咕噜咕噜的叫唤,季方听了,怔忪了片刻,眸底忽涌上疼惜,小声道:“快吃吧,我帮你看着人,。”
傅惟慈沉沉地嗯了声,摩挲出筷子就开动了,吃下第一口时,太久没感觉油腥美味的味蕾绽开,胡乱嚼了两下就咽了。
她觉着人都该珍惜粮食,这种饥饿的感觉着实难受,现如今能吃到白白的馒头和丰盛的菜,一种珍惜粮食才不会挨饿的顿悟油然而生。
季方听着慌乱急促的咀嚼声,忙道:“慢点吃,不可靠的狱卒都去喝酒了,一时半会回不来。”
傅惟慈端着碗喝了一大口的鱼汤,鲜美的滋味让她控制不住急求食物的胃口,又吃了一大块鸡肉,笑道:“我方才还想睡着就不饿了,你出现的正好。”
虽然吃得急切,可半分狼吞虎咽的样子都没有,等她喝光了鱼汤,忍不住打了个嗝儿,忙捂着嘴警惕得听着。
“无妨,那些人被咱们的人吓唬的不敢过来。”季方收了碗筷,媳妇儿吃饱了,他也终于露出笑模样。
傅惟慈深呼了口气,盯着似有晃动的人影,直奔主题问起正事:“怎么忽然要改变计划?”
“万全之策,若是狱卒中有人严格防守,假伤逃不过他们的眼睛,汤易胜的人好骗,夏太太的人定然会谨慎又谨慎。”季方压低的声音有些嘶哑,这几日他吃不下睡不着,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夏太太的人......”她诧异出声,被食物补充过营养的脑袋瞬时转动起来,忽地茅塞顿开,哼笑一声:“原来夏太太是这个主意,我就说她怎么会舍得把巨款拱手让给汤易胜。”
假病原是为了诓骗汤易胜的,果真高明,连自己都信以为真了。
季方从空隙里伸过手,先碰到傅惟慈的胳膊,随即摩挲着抚摸她的脸,感觉到掌内的脸颊没了昔日的丰盈,心底涌上几分酸涩,皱了皱眉。
傅惟慈的脸蛋被他捂得温暖,浑身好像都暖了起来,有季方在的地方好像就有火炉在旁,温暖的很。
“最迟后日一早,夏太太的人怕是要亲眼见你被烧了才能放心,到时候我自会把你换出来。”季方微垂着眼睛,自我安慰般在心底告诉自己再需一日。
“嗯,我不怕。”
汤易胜想要的只有钱,他才不在乎自己如何死的,可夏太太不同,她的目的就是要自己死,所以会格外谨慎,对付她比对付汤易胜要难得多。
季方是怕自己真的受刑遭罪才想用瘟疫来避开心存不轨之人的接触,不得不说,这个法子着实好。
“薛之孟说,等此事结束,请你大吃大喝三天三夜。”
傅惟慈闻言笑笑,感受了下此时胀圆的肚子,失去了对食物的渴望,不以为意道:“我要他欠我的,如此你进京应试,他才会觉着亏欠人情,尽心尽力的把你举荐给重臣们。”
季方心底一酸,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发自肺腑地叹了句:“我季方三生有幸,娶了阿慈当娘子。”
同甘的人多,共苦的人却少之又少,这份真心让他觉着自己做什么都不够。
“回头你出人头地,我也混个诰命夫人当当,一般人见着咱们都得行礼。”傅惟慈说着伸出手摸着季方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