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春芝只顾着纠缠季娟,根本没发现傅惟慈交代人去报官,正沉醉于周围人对自己的同情中。
这么多人帮着自己,她这个脸皮薄的闺女肯定坚持不了多久就会妥协。
傅惟慈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上前弯身把陈春芝的手扒开,沉声道:“季娟,你去柜台里站着去。”
“你这个当老板的也不是好东西,和她一起哄骗我,她给你什么好处,你们一起合计我。”
陈春芝现在就像疯狗,逮到谁就要咬谁,此时见着季娟走了,又扯着傅惟慈的衣裙不撒手。
可惜她算盘打错了,季娟脸皮薄,自己的脸皮要多厚有多厚,既然这么想控诉,那就让她发泄够,不然一会儿打脸怎么会痛呢?
傅惟慈挺直腰身四下里张望着,好像根本没把脚底下的陈春芝放在眼里,目光在后门的帘子上一凝,冲着露出半边脸的季方摇了摇头。
想必是听着前面又哭又闹的声音了,对付陈春芝这种事就交给自己好了,根本不用季方出手。
等着陈春芝哭喊的差不多,周围的指点声越来越大,傅惟慈才甩开她的拉扯,冷声道:“我好好说一次,你女儿欠了我一百两,她在我这儿干活抵债,她借了我的钱是给你儿子还赌债去了!
她住在我这儿,是因为你把她赶出家门了!”
她转身往座椅上一坐,翘起一条腿踩在凳子上,翻了个白眼不耐烦道:“她有两个孩子要养,还要时刻提防你这个亲妈把她女儿卖了,你怎么能如此厚颜无耻?”
“还赌债那是她自愿的,和她养活我没半点关系。”陈春芝也坐起身,侧身对着她吼着。
这声音听得人耳朵生疼,傅惟慈扣了扣耳朵,扫了一眼外面的人,扬声道:“她不还行吗?为了还你儿子的赌债,你把她女儿、你的亲外孙女卖到青楼里去!她不还怎么办?”
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陈春芝,让她方才蹦跶得那么欢,以为自己不敢当众揭穿她的罪行?
季娟念在母女情分上当然不会,不过自己如今和她非亲非故的,根本不用在意她的老脸往哪儿放。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狠心呢?”
“这样的娘干脆以后都别见了,太丧心病狂了。”
陈春芝听着周围的议论声,忿忿地瞪着傅惟慈,让人恶心的假笑终于褪去,露出底子里的尖酸刻薄。
“你少胡说!我从来没做过这种事,你往我头上扣屎盆子,就是帮着她开脱。”
陈春芝打定主意不承认,张牙舞爪地如同发癫,转身冲着门外看热闹的路人磕头道:“你们评评理,她们合起伙来诬陷我,我真是生了个好闺女啊。”
骂骂咧咧地听得人头疼,傅惟慈眉心一皱,讥笑道:“你可不就是生个好闺女,要不然你怎么能张嘴就要一百两给你儿子娶媳妇呢?”
“一百两?我的天那,居然要一百两?”
陈春芝觉着有人在戳她的脊梁骨,戳得她心底的火气蹭蹭地往上窜,瞪着傅惟慈的目光里充满了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