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了个松松垮垮地坠马髻,发间配着小珍珠数枚,老板娘满脸堆笑地道:“我在梁县这么多年,姑娘真是顶好看的,再没人能比得过姑娘了。”
说着她撩着帘子,冲着冯昭笑道:“冯少爷,姑娘出来了。”
听她说话的语气.......傅惟慈隐隐觉着不对,好像自己是冯昭看中要领出去应酬的姑娘似的,路过她身侧时浅浅笑着道:“我是他的师母。”
“哟,瞧您的模样还真不像,民妇冒犯了。”
傅惟慈本身就是傅氏嫡长女,若是真的做出仪态来,梁县找不出第二个比得她的。
果真是人靠衣装,被这身衣裳一衬托,气势登时飙高,她垂着眸子看了看震惊地冯昭:“我就说我的外表打扮根本掩饰不住与生俱来的气质。”
冯昭咽了咽口水,心下想着:傅惟慈,你的脸呢?
这身衣裳完全把她衬托得跟下凡仙子似的,他觉着在贡院专心考试的季先生没能瞧见她的样子,是人生一大憾事。
“蛮好,蛮好。”冯昭轻轻拍了两下手,赏给老板娘一大锭银子,出手大方。
傅惟慈看得心疼,蹙了蹙眉,由着冯家的小丫鬟扶着自己上马车。
许是傅大小姐本身的习惯,搭手,撩裙摆,上马车,俯身,端坐,一气呵成,看得马上的冯昭也是疑惑不解。
他终于明白季先生为何会娶傅惟慈了,原来先生慧眼识珠,早就看出这是一颗蒙尘的明珠。
马车越走越热闹,傅惟慈掀开窗帘,正巧路过贡院门前的街上,只见身穿灰色深衣的男子正被两个身着官服的人带出来。
看那灰头土脸的样子......定是不老老实实考试,想了些旁门左道。
她家季方就不会,十年寒窗,他肯定正在号房里奋笔疾书,要将这几年所学的知识全部展现出来。
冯昭也见着有人出来,马蹄减缓地来到车窗边,低声道:“一看就是夹带作弊被发现了的。”
傅惟慈没说话,她还在想着明晚就能迎接季方,这九日是人生中最重要的转折点。
“师母,我想问问,傅家庄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闻声,傅惟慈脸色一凝,思忖着是不是被冯昭发现了什么端倪,倏地将车帘放下,不悦道:“你管得着吗?”
“我听我爹说,去岁时傅家大小姐丢了,东宫还下旨在全国找来着。”
去年东宫居然找自己了?傅惟慈缓缓地呼出一口气,好在她生活在偏僻的四合村,消息闭塞。
“我要是傅家大小姐的命就好了,只不过我是个没爹没娘的孤儿,攀不起那样的亲戚。”她尽量带着几分嫉妒羡慕的口吻。
“也没什么好的,据说已经死了,好好一个姑娘就这么香消玉损了。”
死讯迟早都会传出来的,傅家不可能任由家门名声被一个女儿败坏,一旦死讯从傅家传出来,周围议论纷纷的声音渐渐就消停了。
马车停在夏家门前,冯昭先去敲了敲门,然后就把傅惟慈推到门口,低声道:“我昨儿已经给夏季下了帖子,你只管报姓名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