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惟慈脸颊红润,着实不怪她看入了迷,这是她第一见到季方这般模样。
他本是学子,将来过了科举就是朝廷的人,如今虽没有一官半职,可举止投足间的沉稳从容,看的人心里砰砰的。
这定是将来的状元范儿,天底下肯定没人能比得了方哥的气度。
“傅惟慈,你手艺不错,怎么还把先生养得这般瘦?”
“昭哥,怎么直呼其名?小慈比你大几个月,现下也算是你师母。”冯老太太轻拍了下冯昭的肩膀,柔声训诫道。
师母?本来傅惟慈已经想好如何反驳他,听得冯老太太这么说,眨了眨眼反应了一下。
她使劲抿着上下唇看着痴愣的冯昭,见他筷子上菜掉在桌上,紧皱着眉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
真是自己挖坑自己跳,好端端的非要季方当他的教书先生,她不乐意还抬杠,现如今有意思了。
“师母?”冯昭眼底尽显哀怨,下唇一抖一抖地看像冯老太太,低声嘀咕道:“现在后悔来得及不?”
没人听清他嘀咕的什么话,冯太太撂下筷子,坐的笔直地望向傅惟慈:“这桌子菜都是你亲自做的?”
“是,手艺不精,冯少爷说饭庄里的厨子赶不回来,我只好亲自下厨献丑了。”
“烧得一手好菜,是个难得的贤妻。”冯老太太夸赞着,偏头看着冯昭道:“找媳妇就得找这样的,你看看你中意的人一股风就能吹倒。”
“奶奶。”他拉长声音唤了声,失了吃饭的兴致,愁眉苦脸道:“媛媛又不像傅惟慈,要下地干活还有磨豆腐,我娶她回来也不是让她干活的。”
他努了努嘴,抱臂道:“您就是不喜欢她,才各种看不惯她。”
冯大人和季方正低语着,闻声也看向冯昭,肃色道:“你先好好读书,季方也去年才成亲,你才十七,不要每日只惦记着儿女情长的。”
傅惟慈挑着碗中鱼肉的鱼刺,趁着众人不注意,用手肘缓缓推到季方的面前。
冯昭眼尖地看着她动作,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视线上移,正巧碰上傅惟慈瞪圆的杏眸,回瞪一眼闷声喝着汤。
饭毕茶散,傅惟慈和季方站在飘香饭庄的门前,同冯昭一同送着老太太和冯太太回府。
“小慈,我见你就觉着亲切,或许咱们上辈子有缘分,你若是不嫌弃往后随着昭哥叫奶奶,无事常来陪陪我。”
傅惟慈乖巧地点点头:“好~奶奶,我会去陪您的,路上小心。”
目送马车走远,傅惟慈和季方还没松口气,冯昭先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沉沉地呼出一口气:“终于能自在地喘气了。”
傅惟慈扯着季方的衣袖也要上马车,今日把她累得腰酸胳膊腿疼,早些回家躺在炕上眯一会儿才是人间乐事。
“诶,季兄别走,你不是答应做我的先生了吗?”
季方现下再看冯昭已是另一种心境,他虽和阿慈不羁的性子有些相似,却是截然不同人。
阿慈细腻,关键时刻拎得清轻重,而冯昭不同,他的坦率中透着任性,还有骄纵的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