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的事后,傅惟慈在四合村的“恶名”就传开了,没人敢往跟前凑,见着都要绕着走的地步。
一日晌午,傅惟慈关上院门回了屋,季方正目不转睛地背着书,听见脚步声便问:“宁家还是没人出来?”
“没。”
那天的事她觉着自己唯一对不住的就是宁娇,当时他看到季方那么坚决地护住自己,甚至可以忍下恶气挨打。
她是真的不能顾虑太多了,里长也罢,常牛也好,她恨不得将他们的恶心地嘴脸踩到脚底下使劲地碾上八百回。
“宁娇姐想一个人静静,等她想明白会主动来找你的。”季方放下手中的书卷,朝傅惟慈伸过手。
她自然而然地把手放在他掌心内,深深地叹了口气,顺着季方的力气走到他身前:“好在你没受伤。”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的道理,她还是懂得,季方那晚只得忍下怒气让常牛打他一顿才能了事。
季方也正是如此想,于得水是里长,村里人不敢得罪,他和阿慈孤立无援,而于家人明显是冲着阿慈来的。
他只能激怒于得水让他的怒气转嫁到自己身上,被常牛揍一顿又何妨?他找个机会再换回去。
那会儿他是真的慌,怕于得水会对阿慈痛下狠手,相比这种担心,他受点皮肉之苦也就没什么了。
看她不高兴,季方故意逗她:“我听说前些日子李奶奶家的小孙子夜里啼哭,提了你的名字就震得连哭都不敢了。”
傅惟慈一蹙眉,杏眸圆瞪,转瞬又经不住笑出声来:“我如今都有止住小孩子啼哭的本事了?”
她皱着眉揪了揪季方的头发,努嘴道:“我算是恶名远扬了,今早陈春芝见到我赶紧躲回门里。”
“如此也好,以后没人敢欺负你了。”季方摆弄着她修长滑腻的手指,满腔的柔情绕指。
“诶,今日不休沐,你怎么还不去学堂?”
季方笑着戳了戳她只有一侧的小酒窝:“不去正好在家陪你。”
“那怎么行?”傅惟慈抓着他的手正色道。
“这几日先生病了,让我们在家自读。”季方搂着她的腰坐在自己怀中,嗅着她身上淡淡的豆香,闭眼享受着宁静。
傅惟慈做的豆腐很快就在梁县出名了,和季方再去锦绣酒楼时,宾客满座,八喜忙得连招呼他们的空档都没有。
“二老板,你们先坐,我们少公子马上就来了。”
见他们没空,傅惟慈和季方亲自搬着豆腐往厨房去,又拉着八喜嘱咐道:“我要先去玲珑斋走一趟,季方在这待会儿。”
玲珑斋的老师父埋头雕刻着银饰上的图案,一笔一划地甚是专注,丝毫没发觉傅惟慈走进屋里。
“师父。”傅惟慈不敢大声,只轻轻地喊了声。
“我以为你不记得我这儿玲珑斋怎么走了。”梅师父微微一抬眸,沉沉地哼了一声。
“怎么会呢?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虽然我这个徒弟是个半吊子,可也是入了您弟子谱的徒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