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懂他,点头:“等你好了再说。”亲了亲他,轻声温柔地哄,“别说太多话,你要多休息。”
楚彧乖乖听话:“嗯,我们一起睡,你不在,我睡不着。”
夜色静好,床榻上相拥的人,缱绻悱恻。
屋外,笔直的人影,还在跪着,月色正暖。
次日,早朝,文武百官联名上奏,议新帝登基事宜。
满朝官员反对四王爷凤傅礼登基,即便顺帝久病,也没有在帝君未亡之时就直接登基的道理,既没有诏书,且急于登临,事有蹊跷,百官诸侯皆不附议。
凤傅礼当朝大怒。
下了朝,洪宝德便去了竹安府上。
这两日,萧景姒守着楚彧,没日没夜的。
洪宝德见她脸色不大好,想来是楚彧情况不太好,苦口婆心地说了些关心的话,这才道正事:“几乎整个大凉朝堂都反对凤傅礼登基,是你授意的吧。”
这早朝上,所有官员矛头一致对向凤傅礼,自然得有萧景姒授意,如今大凉的官员,早便被国师大人‘调教’得很会‘见机行事’了。
萧景姒点头:“嗯。”
果然是这样!
“他应该不会坐以待毙的。”洪宝德看向萧景姒,问道,“景姒,你煽动文武重臣清君侧振朝纲,可是已经料到凤傅礼下一步动作?”
萧景姒有些心不在焉,才出来一小会儿,便惦记屋里的楚彧,漫不经心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下一步动作,只是我有下一步动作,便得让他按照我指的路走。”
洪宝德眼角微微上扬。
果不其然,她家景姒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这种任人宰割的事情,自然是不会发生,凤傅礼胃口那么大,不是找撑死吗?
“什么路?”洪宝德跃跃欲试,很是好奇。
萧景姒言:“他要名正言顺做皇帝,就只能让凤旭成为先帝。”
难怪满朝文武会反对帝君尚且在世却没有退位诏书便另立新帝,景姒如此一推波助澜,凤傅礼必定会将主意打到妨碍他登基的顺帝身上。
而永延殿里那张牌,放了这么久,刚好,可以用上了。
嗯,正中下怀。
洪宝德托着下巴,笑:“懂了。”不用多说,萧景姒的打算她自然知晓,豪爽地道,“你在府里照看楚彧便是,永延殿里的消息我会想办法传进凤傅礼的耳朵里,你不用费心。”
宝德性子仔细,心思缜密,她办事,自然不用担忧。
萧景姒只是笑曰:“你辞官的折子,先前都已经披了,你这番又搅进了朝堂,不去靖西了?”
洪宝德不甚在意的神色:“那辞官的折子不过是走个形式,我要回朝堂也断不会有人敢多舌,再说你这样我怎么放心走?回靖西的事我已经和魏峥说过了,在你的事情未完之前,我怎能让你孤军奋战?”她摊摊手,一脸笃定,豪气云干地,“跟你干完这一票,等你顺利登基后我再走。”
凤傅礼要皇位,那也要看看他的本事。
不自量力!
她家景姒的皇位,能随随便便就给人吗?
当然不能!
萧景姒失笑,随宝德去了。
说完正事,洪宝德便又开始念叨萧景姒了,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数落她:“你最近又瘦了,景姒,你顾着点自己,别不把自己的命当命,不要什么都硬拼。”
楚彧这一倒下,萧景姒整个人都绷紧了,洪宝德真怕她绷着的那根弦会断了,她这样的性子,若是倒下,必定事狠狠栽了一跤。
萧景姒神色平常:“放心,我不会有事,宝宝也很健康。”
洪宝德往木椅背上一靠,宽袖拂开,可见小腹微微隆起,不细看,倒不明显,习惯性地将手收拢在腹部,道:“我一点都不放心,等拿到了白木香,剩下的事你就不要管,凤傅礼交给我和秦臻便行了,你松口气,不要一直绷着。”
萧景姒应了一声好。
国师大人一旨诏书,立废太子凤傅礼为新帝之后,凤傅礼便从宗人府搬了出来,暂居延禧宫。
登基大典在即,内侍局与太常寺大力操持,连夜赶制龙袍,虽百官反对,但国师大人一直未发声,这登基一事倒似乎已成定局。
延禧宫中,深夜有暗人来访。
“殿下。”
凤傅礼将那人领至屋内,急急问道:“消息可属实?”
那黑衣蒙面的暗人点头,回道:“属下已经去永延殿探查过了,陛下一年前便没了气息,永延殿里躺着的,是陛下的尸体。”
凤傅礼闻言,惊喜,大笑道:“哈哈,天助我也。”
夜里,天色有变,忽然起了冬风,乌云闭月。
大凉三十年,十一月二十八,大凉新帝登基,封顺帝为太上皇,改年号礼,因着大典行得匆忙,尚未昭告天下,各城各郡的官员也赶不及前来朝拜新帝,唯有凉都的一众诸侯与官员前来参拜。
仅三天,便筹备完登基大典,这大抵是大凉开国以来,最仓促的改朝换代,惹得众人猜忌不断,私下里都论道,这新帝莫不是抓住了国师大人什么把柄,才这般趁热打铁急着爬上龙椅。
这,就不得而知,总之,那日大典,如火如荼。新帝有言,令国师大人在永延殿亲授传国玉玺,以表对太上皇的敬畏。
授印之后,便是朝拜,百官同往,都在等着国师大人做出表率,这新帝,是拥立,还是反对,只等国师大人的态度。
永延殿的正殿大厅之上,凤傅礼站在高台,一身明黄的龙袍加身,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