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鸣钟响,吉时已到,国师授印,三声响后,萧景姒双手奉上传国玉玺,俯首高呼:“国师萧景姒,参见吾皇。”
一声落下,重臣面面相觑了片刻,紧接着一个一个跪地参拜,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国师大人拥立新帝,百官,自然也没有二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参拜新帝的诸侯百官,从永延殿一直跪到了延华门,整齐划一的声音,伴随龙鸣钟响与鼓声,振聋发聩。
君临天下,他终于君临天下!
凤傅礼唇角勾起,一拂龙袍,侧身俯睨众人,抬手,高声道:“众卿平身。”
新帝才刚落座龙椅,便有人进入殿中,连通报声都没有,直接走至国师大人身侧,耳语了几句。
诸侯百官,只有萧景姒没有行跪礼,双手护在腹前,列为百官之首,那闯入殿中之人,正是国师萧景姒的心腹,戎平军少将军古昔。
没有通报便敢如此闯入新帝登基大典的殿上,也就只有萧景姒的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地罔顾法纪。
萧景姒听完古昔之言,突然道:“臣有要事在身,便先行告退。”
留下一句话,不多做任何解释,萧景姒转身便走。
大典还未行完,说走就走了?
高台上的新帝喝止:“慢着。”
无人敢拦,萧景姒脚步停顿。
凤傅礼缓缓走下龙椅,冕冠上的玉石珠串晃动,一双鹰眸睃向萧景姒:“国师大人,朕初登大宝,还有许多不明之处想要向国师大人讨教,国师大人何必急着告退。”
新帝的话刚落,便有士兵鱼贯而入,将殿门围住,严严实实挡住了萧景姒的去路。
新帝这是要给国师大人一个下马威?才刚登基便过河拆桥铲除异己?
顿时,殿中诸侯与官员都看向萧景姒。
她脸色极其冷清,似乎毫无耐心,言简意赅地道:“我说了,我有要事。”
俨然,凤傅礼没有半点要放人的意思,摆足了天子的威严,厉声质问:“关于太上皇,国师大人是不是该给朕一个交代?”
这新帝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哪来的自信刚上位就敢跟国师大人叫板?
萧景姒并未回头,看都没看凤傅礼一眼,对殿门口的将士喝道:“让开!”
凤傅礼当即便怒喊:“放肆!”
殿上,噤若寒蝉,登基大典还未完,国师便与新帝争锋相对,果然,这国师大人并非甘愿拥立新帝,新帝敢如此光明正大地反咬一口,必然,也握着筹码。
改朝换帝,果然不会风平浪静。
新帝咄咄逼人,卯足了一身帝王之气,气势凌人,道:“这便是你对九五之尊该有的态度?目无法纪以下犯上,在朕的登基大典上当众挑衅皇威。”凤傅礼大喝,“萧景姒,你好大的胆子!”
她头都不回,耐心已全然耗尽,眼神冷冷扫过挡路之人:“我最后说一遍,让开。”
话中,已带了凌厉的杀气。
围在殿门口的带刀将士迟疑不定,着实一时被这女子的气势震慑,不敢妄动。
然,新帝却在这时沉声下令:“给朕将她拿下!”
带刀将士随即拔剑相向,顿时,剑拔弩张。
形势突变,刚登上帝位的新帝与国师大人,这是撕破了脸。细想,若新帝要亲政,把持朝政独揽大权的国师大人便不能容,新帝与国师大人自然不可能相安无事,只是,这脸翻得着实也太快。
凤傅礼的声音掷地有声,声声逼人:“姑且不论你藐视皇族之罪,今日,朕便要揭露你弑君夺权的谋逆大罪,来人,去敲丧龙种。”
帝君、帝后,都无人薨逝,好好的敲什么丧龙钟。
身侧的宫人不明圣意,胆战心惊地问:“皇、皇上,如何,如何敲?”
凤傅礼沉声:“三声,九响。”
三声,九响,是太上皇薨。
众人只觉得云里雾里,不明新帝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自始至终,萧景姒一言不发。
凤傅礼却咄咄逼人,一步不让,从高台上缓缓走下,逼近殿门前的女子,她大腹便便,神色自若。
“太上皇早在一年前便让国师萧景姒杀害,为了执掌朕之大凉朝政,萧景姒竟将先帝的尸体停放在永延殿近一年之久,狼子野心得而诛之。”
凤傅礼一言落,众人倒抽一口气,惊愕不已。
却只见萧景姒没有半分辩驳的话,只是护着肚子,一双眼越发寒冽。
难道真如新帝所说?这便是国师大人的把柄?
凤傅礼嗓音骤然一提,声声响彻大殿,咄咄逼问:“夺权谋逆,残害帝君,萧景姒,你可知罪?”
她一言不发,猝不及防间便夺了身侧那带刀将士的剑,反手一个灵巧的旋转,剑尖便转向挡路之人,抬手,与对方的刀剑相撞,两刃摩擦发出了刺耳的兵刃声。
声音绕梁,还未落,便有玄甲兵将闻声入殿,将挡路的将士团团围住,转瞬便为萧景姒开出一条路来。
是楚家军!
只闻女子清冷的声音,没有大起大落,不疾不徐道:“挡我路者,杀。”
一声令下:“铿——”
楚家军众人齐刷刷地拔了剑,气势如虹。
挡路者,杀。
顿时,殿门前围堵的将士面面相觑,不敢再上前一步。即便新帝有令,可楚家军的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