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玉锦冷哼:“没问题,现在就可以去,你的腿要是不方便,我找个人力背你去,怎么样?”
“你……你个忤逆不孝子!”童秀庄被衙役打了一顿后,那里真敢去告,坐在船尾鬼哭狼嚎。
童玉锦对船夫说道:“蒋叔,要麻烦你两到三天了!”
“看你说得,反正没事,闲着也是闲着!”蒋老头对着一个孩子说这些话,显得有些别扭。
“我们兄妹先跟你学吧!”童玉锦瞄了一眼正在吵闹的童秀庄说道。
“行,没问题!”
童家兄妹和童氏学了一个下午,基本要领都掌握了,可是他们都是孩子,没有力道,只能学个基本功。
到晚食时,童玉锦让童玉绣下了面条,炒了一荤一素两个小菜,简单的食材,简单的家常做法,但生活在社会最低层的贫民仍然觉得是最美味的膳食。
蒋老头本来觉得教人摇船橹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那曾想吃了一顿好的,不仅如此,小当家的还给自己打了二两小酒,那滋味别提多美了。
蒋老头咪了一口老酒,夹了一筷子油闷茄子,啧、啧……入嘴即化呀,真好吃,到了他们这样的年纪,牙已经没几颗了,胃口也不好,吃口又软又有油水的茄子,再来块同样入口即化的大肉(红烧肉)便是神仙般的日子了!抬眼看了看仍然坐在船尾的家主,心里想笑,没好意思笑出来,又咪了一口老酒,咂了咂嘴,对着隔船的卢阿七说道,“大兄弟,吃啥呢?”
卢阿七老实,端着一碗臊子面,摇了摇头道:“没你们的好吃!”
“你碗里的面看着也不错呀!”
卢阿七扫了一眼红烧肉,没吭声,他们不会弄新花样吃食,自己碗中的臊子面还是跟三侄女学得。
卢小芳看了看对面小八仙桌上的红烧肉、油焖茄子说了一句,“爹,别看了,我就是学会了,娘也不会给铜子让我买大肉。”
卢阿七转头对女儿笑笑,“你娘会过日子,你就别埋怨你娘了!”
“哼……”卢小芳端着自己的碗回到自家桌子旁边,小声嘀咕道:“我就不信,你不想吃大肉!”
想吃大肉的不仅仅是卢家人,还有童秀庄,三女儿说不让他吃晚食,还真就不让了,真是反了,他气得跺脚咬牙,大声嚷叫,除了让河道内其他船上的人取笑,别无他法,大肉扑鼻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钻,可真难熬呀!
童秀庄由开始的撒泼耍无赖,到最后竭疲力尽的躺在船尾,女儿果真什么东西都没给他留。
童氏吃馒头时,偷偷藏了一个在怀里,准备后半夜拿给自己相公。
可惜,童玉锦仿佛下定决心一定要童秀庄学会摇撸,派着兄妹轮流看着她,她怀中的馒头一直到天亮都没有机会拿给童秀庄。
童玉锦确实下定决心改造童秀庄了,一个男人,一个当家作主的男人,没有担当,也就算了,但决不能放任他好吃懒做,无事生非,他得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得让他知道活着不易。这艘中等木船,光靠童家书一个十四岁的少年来摇撸,肯定不行,必须两人合力,否则船走不了。
第二天一早,蒋老头按时又到了河道边,看了看童秀庄,一团软绵的瘫在船尾,看来是真饿了一夜,又看了看这船上的小当家,暗暗一笑,小屁孩的家当得不错呀,竟真管住了老子,还……蒋老头想了想如果自己的儿女对自己这样会怎么样?他觉得打死这些忤逆子算了,后来转念一想,家里的体力活我都干了,儿女挑不出我的错吧,所以说,事出必有因,一个成年男人竟懒成这样,活该!
童玉锦正在看童氏撑船点篙,一艘船被她撑得团团转,就是不前进,她压着怒火:“童娘子,你是不是不想吃午饭了!”
“没,小锦,娘要吃!”童氏立马接口道。
“那你还不用心点!”
“我……”
“我让二姐中午买了一尾鱼,煮鱼汤,你自己看着办吧!”
“真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行,娘再加把劲!”
“童娘子,你不是加把劲,你得用巧劲!”蒋老头适时开口了,从隔壁船跳上童家船头。
童玉锦见蒋老头来了笑着打招呼:“蒋叔你来了!”
“来了!”
“辛苦你了!”
“不辛苦!”蒋老头笑笑,然后伸手接过竹篙教童氏怎么入篙点篙。
东盛东城别院
夏小开急匆匆的回来了:“回公子打听到了,是那个跳马车的黑丫头!”
“她?”夏子淳摇头了头,“怎么可能?”
于文庭想了一下问道:“莫不是公堂上的那个孩子?”
夏小开回道:“回先生,正是!”
于文庭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有可能!”
夏子淳不信:“这么小?”
“回公子,老夫周游大陈朝遇到过神童,他们于某一方面有着过人之处!”
“你的意思是说,她可能在律法方面……”夏子淳想起上次的事件说道。
“不一定在律法方面,”于文庭摇了摇头,他对公堂之上的小黑丫有着深刻的印象,“她对世道人情可能有着过人的聪颖之处!”
“……”夏子淳沉思,会吗,贫贱之家也能养出这等人物?
佟家码头
童秀庄瘫在船尾,从昨天早上到今天中午,什么东西都没有下肚,饿得前心贴后背,偷偷看了看三女儿,三女儿丝毫没有松口的迹像。不会真饿死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