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头看向荀大人:“荀大人,你什么意思,那个夏雪一篇信口雌黄,你就要把翩…顾家人传唤过来审问?”

荀清起身拱拳,“小吴大人,请坐,至于说这件事,且不论是不是邪物作祟,那夏小姐都是苦主,她提出可疑人物,本官自然要查问一二。”

“缯儿”,李度放下酒杯,问道:“听你言语之间的意思,和那顾家人认识?”

吴缯面对着浑身一股杀伐气的舅舅总是有点熊,挠挠头坐下,老实回道:“我和顾炼不是同窗嘛,夏雪说的那顾家人正是顾炼的二叔,我还去过他们家,一家人都是好人,怎么可能是夏雪说的欺负她又抢她首饰的人!”

李度笑笑,沉声道:“可你姨母那里是做生意的地方,落个邪物报复的名声,以后还怎么做生意?总得有人挡挡,既然认识,就稍稍惩戒一下吧。”

“可是舅舅”,吴缯不同意道,“这事不可能是顾家做的!再说了,那大街上现在都传说容德绣庄是得罪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你弄个替罪羊也压不住。”

“非也,有证据,又有弄鬼之人,流言很快就不攻自破了”,李度脸上露出满不在乎的笑容,倒让他冷剑一般的气势柔和几分,“再者,只是对他们稍作惩戒,你若觉得过意不去,舅舅让人给他们送千金补偿。既可解你姨母之窘境,又可让那家人获得意外之利,两全其美。”

“什么两全其美”,吴缯脸现怒容,一时口快道:“翩翩家才不缺你那千金…”

“翩翩?”李度感兴趣地咀嚼着这个名字,拍拍外甥的肩膀,笑道:“看来你和这家还不止一点的熟悉,那夏家千金可是说了,顾家的丫头抢了她不少首饰,能不缺钱?”

吴缯呸了一声,“她心口胡诌您也信!就算要找替罪羊,也不能是顾家。”

“谁让夏小姐那个苦主就提到了那顾家”,李度摇头,“如此小事,缯儿,不要再说了。”

“那个”,一直没机会插话的荀清道,“下官有句话要说,国公爷啊,下官对那顾家只是例行讯问,如果他们家没嫌疑的话,自然是要放了的,不能胡乱定罪啊。”

吴缯顿时哈哈大笑,朝荀清竖起大拇指:“荀大人果然不负耿直清正之名。”

李度态度不变,脸上依旧带着笑意:“那若荀大人不能在十日内结案,就别怪本官不客气了。”

耿直清正·荀清不由地抬手擦擦额上的汗珠,他更多的是看在这小少爷的面子上才如此说。听到李度的话便只能认道:“好”。

“舅舅,便是以邪物作祟结案”,吴缯想了想又开口,“也是有例可循的,我在文渊阁翻阅古籍,昨天还看到一条前朝邸报,说的就是一件无主杀人案,最后结案辞里写的就是鬼魂索命。姨母那里的生意就更不用担心了,咱们请和尚们诵几天经不就好了?”

李度之所以坚持,一是为维护自家妹子,二就是他根本不相信什么异哉传闻,这件事定是人为,然而荀清找了半天也没一点线索,他便想就着夏雪提供的可疑人查一查,不管是不是他们,背后指使者见朝廷如此严追,一定会十分恐慌,找起来也就容易些。

“必须严查”,他将杯中酒饮尽,站起身,“荀大人,顾家人若无嫌疑,判不判都随你意,但若十日之后还查不到真凶,本官便只好请旨,亲自带兵查了。”

荀清脸色一凝,正要说话,外面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有人在外喊了声:“大人,有线索。”

荀清立即神情振奋,亲自去打开门:“快讲,是什么线索。”

两名衙役恭敬地见过礼,道:“我们在西城几里外的一个村子里抓到两个可疑的兄弟,一审之下,才得知,他们是帝京一个混子帮派中的小喽啰,昨晚曾奉命去一家门口涂鸡血,但是后来两人遇到门神显灵,什么也没做就回家去了。”

“什么帮派?去谁家涂鸡血?”荀清连连追问。

“正是英雄帮”,衙役回道,“人家就是花叶县顾家村的一户人家。”

“莫不巧的正是那顾攀家?”荀清自言自语,随即击掌道:“不管如何,这户人家定是关键,你们去问清楚,若正是先前的顾家便不用再去传唤!”

衙役们答应着退下,荀清转过身,笑道:“国公爷,下官有种预感,今儿就能破案。”

正说着,楼梯上又一阵脚步声,“大人,花叶县县令接到一名想以讹言害人的道士,审问之下,牵涉到了夏侍郎府上的大小姐,那里来人请您开一张审讯令,再一个就是想邀您去同审。”

花叶县县令张大海那就是个怕事儿的主,牵涉到侍郎府上的人还敢审?荀清暗自琢磨着,其中必有猫腻。

不过这好几件事连起来,中心都不出顾家和夏雪,荀大人想了想,点头:“你回去让人备仪仗,咱们到花叶县去。”

吴缯上前两步,“荀大人,本官同去。”

荀大人转头向李度请示,李度也察觉这事恐另有隐情,便道:“走吧,本官一起。”

出门前,荀清又叫来两个衙役,让他们去顾家村接应之前派过去的人,然后直接去花叶县县衙。

“对了”,走出第一楼,吴缯提醒,“夏雪现在也是嫌疑人,直接和英雄帮的人一起押过去吧。”

荀清想说这好歹是侍郎府的千金,怎么的几分薄面得给吧,但他虽然清正,对吴家的感恩之心也不弱,当下脑中想一圈就同意了这小少爷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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