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熠拨拨耳朵,往后撤撤,看了眼姐姐又别开目光:“我明天就跟阿端哥学武去。”
“就这样?”顾明月搭起腿,好整以暇地看着弟弟,顾熠低头道:“我不该跟同学打架。”
顾明月忍笑,问道:“因为什么和同学打架?”
“什么也不为”,顾熠不想说,林疆今天没找茬,他还是带着两个伙伴把人给堵住了,三个人却都没打过林疆,还被林疆指着鼻子说“卑鄙”。
顾熠想到父亲说的那事,火便又蹭蹭上涨,就和林疆辩驳了几句,一开始他还占上风,可当林疆说自家姐姐把他姐推到荆棘丛中后,伙伴们也都说是他没理。
顾熠觉得自己很没用。
“熠儿,你告诉我原因”,顾明月伸出手指点了点弟弟脸颊上的一片淤青,惹得他龇牙咧嘴,她不由好笑又有些心疼:“如果你占理,我就和阿端去给你找回场子哦!”
顾熠掀掀眼皮,继而坚定摇头。
正要再问,林弛说着话进来:“明月,你不用逼问熠儿,这件事归根结底是怨广陆,我正是带他来道歉的。”
顾明月站起身,看了眼跟在林弛身边面带不服的林疆,心里对事情原委已明白了七八分,“平原哥,小孩子气性大,因为一句话说不拢便动手的比比皆是,你不用特意道歉的,况且起因在谁还不清楚呢。”
林弛垂眼,“我此来,还是为芙儿之前的做法向你道歉,因为她累你担惊受怕了,明月,对不起。”
“我姐当时的做法确实不妥”,林疆上前一步,紧跟着道:“可是明月姐姐,后来我姐跟你道歉,你却也不能把她…”
“广陆”,林弛声音严厉,“做错了事就不要再说其他的。”
林疆即使不说完,顾明月也能猜出他接下来的话是什么,真不知道林芙兰是怎么说的,她不会主动去解释,但人既然都问到面前了,她少不得要澄清一二。
顾熠目光不善地瞪着林疆,顾明月揉揉弟弟的脑袋,笑道:“广陆,我绝对没有推你姐,是她拉住我,然后又突然甩开我的胳膊,紧跟着你姐就好巧不巧地摔到旁边的荆棘丛中。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不过当时她说,我推了她一把,她不怪我,便当抵消她那晚言语不当吧。”
话没听完,林疆就满脸通红,嗫嚅着说不出话来,末了只吭哧出一句:“我才不信你胡说。”
林弛同样窘迫不已,斥了声“广陆”便双手拱拳向顾明月施一个大礼:“明月,对不起,都是我管教不当…”
“没关系的平原哥”,顾明月打断林弛的未尽之言,“有的东西能教来,有的东西却是天生的。”
林弛顿时抬不起头,林疆上前一步:“你,你想给你弟弟报仇,就冲我来,不要欺负我大哥。”
顾明月无辜摇头,她只是说句实话都不行?不过她这般说,也确实有不再和林家走动的意思。
“对不起”,林弛再次说道,继而涩然一笑,“不过明月,没有你的帮助,就没有我家的今天,日后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让人过去传一句话即可。我这便告辞了。”
林疆还想说什么,被大哥一眼看过来,顿时像被掐住了脖子,老老实实地跟在他大哥身后离开顾家。
顾氏和顾攀这时才出来,他们都没对女儿的处理说什么,顾氏拿着一瓶药膏,冷声道:“熠儿,自己上药去,再有下次,不管怨不怨你,娘都得抽你几棍子。”
顾攀权作没看见,把一盘片好的鸭肉面饼放到桌上,对女儿道:“先吃点垫垫肚子。”
顾熠一手拿着药膏,一手捂着肚子,可怜巴巴地看来。
“谢谢爹”,顾明月忍笑,拿起个面饼,抹酱,夹葱丝、烤鸭,每个动作都做得慢慢悠悠,然后递给了越来越委屈的弟弟,“过来,姐姐给你上药。”
“姐姐最好了”,顾熠站在姐姐跟前,一边啃烤鸭一边模模糊糊道:“我以后会对姐姐更好的。”
看着一对儿女的表现,顾氏和顾攀相视而笑。
晚上,许久不动针线的顾明月在灯下直绣到亥时才上床睡觉。
外面正月光如水,两条黑影鬼鬼祟祟地摸到顾家大门口。
“哥、哥,就就是这家?”其中一人结结巴巴低声道。
另一人四下看了看,点头:“梅林里,背靠山,青砖大瓦房,正是这里。”
“你们要做什么啊?”突然有一个声音插进来道。
“你傻啊,东子哥没告诉你?”那人丝毫没察觉不对,看着结巴道:“线人说只要在这家门口洒满鸡血,再扔些鸡鸭狗的尸体,咱们就能入账五十两!”
“东子哥是谁?”声音又问。
“东子哥是咱们老大啊”,那人拍了同伴一下,“结巴,你今儿咋啦。”
“哥…哥…”结巴越是着急就越是说不出话来,此时又急又吓的已是满头大汗,好半晌才指着黑暗道:“刚刚刚才,不不不是我问问问的。”
“谁谁啊?”那人立即脸色煞白,四下看了一眼,黑黝黝的山影让他惧怕不已,下一刻就胆颤地跪倒在地:“鬼鬼大爷,我们不是故意惊扰,求您绕我们一命啊。”
结巴也满头大汗地跪下,浑身抖如筛糠,只跟着说:“…饶饶命命命。”
乙二忍笑忍得很艰难,这两熊包什么人派来的,熊成这样还敢干害人的事?他无声地从屋檐上落下,半隐在黑暗中,问道:“你们在这家门口洒鸡血有什么目的?”
“目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