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人都给炸碎了”,船头有人惊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那条船上有私带的火药包?”
“火药包是禁止买卖的,一般人不可能有,那船上的人定也不简单,和朝廷有亲戚?”
“什么人啊在江心点炸药包,得亏被炸到咱们。”
“这儿离岸那么远,还是快点通知巡城校尉吧。”
经过这里的小船停下来十几只,更有热心的渔船飞速地朝帝京方向划去。
顾明月坐的这条船正是刘旦的,刘旦是那种遇事不爱往前凑的类型,尽管有不少客人都想留下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他还是一意孤行地驾船离开。
欧阳端一直不让顾明月看外面,直到船渐渐行远,才不再管着她。
回首来处,顾明月莫名觉得那条炸掉的小船和她有关。
夜晚,刑部却还灯火通明,刑部尚书赵大人捏着从那炸船处捞到的一块甲片,看向坐在下首的六位侍郎,沉吟道:“这碎片上的安乐二字,列位怎么看?”
怎么看?一个凭着武举入仕,之后靠着给上峰送礼做到侍郎的高大汉子率先道:“会不会是安乐侯想谋反?”
他旁边的中年男人忍不住扑哧笑了一声,整整官服问那汉子:“马大人,这如何说?”
众人也都好整以暇,显然都觉得马大人的推测比玩笑还玩笑。
“安乐”,马大人却头头是道地分析起来,“就是代表安乐侯,他们的船又是被炸碎的,这证明那上面有火药啊,好好的安乐侯弄火药干什么,岂不是运送炸药以备谋反?”
大庸的炸药制作技术很低级,一般都是让士兵冒着箭雨爬到敌方城门下,塞进药包,然后点燃才能发生威力。
这也意味着过去放炸药的人不可能活下去。
因此许多文人都反对这种攻城方法,认为有伤天和,而武将们也觉得这种方法不实用,不到没办法,绝不会采取这样的方法攻城。
炸药既不能广泛用于军事,又有一定的威力,朝廷是严令禁止买卖的,能弄到炸药,那身份一定不简单:安乐或许真地代表了安乐侯。
“马大人,我有一个疑问”,刑部尚书认真道,“你觉得安乐侯府的人为什么要拿着炸药到江心点燃?”
马大人想都没想就道:“一不小心点燃了呗,要不然他们在江心点燃干吗?炸鱼还是炸他们自己?”
刑部尚书思虑半晚,第二天一大早又寻兵部尚书问了问炸药的事,最后以意外定论此事。
刘谱看到这个奏折,有些不满,当天晚上便摆驾荣华宫,对卞婉儿道:“你私底下也说说你哥,别让他整天不着调,这次让安乐侯府的人带着些炸药跑到江心干什么?亏是只炸死了他府里的人,若是伤到来往船只,朕又要因为他被百官提耳朵”
“他再不老实”,刘谱看了面色发白的卞婉儿一眼,“朕只好把他这个封号给撤了。”
说完,刘谱就直接离开荣华宫去了不远处的咏乐宫。
卞婉儿纵然满腹的郁气,也只得乖乖到风华殿请旨召见哥嫂。
因她前不久才和嫂子见过一次,皇后便趁这个机会把这个占尽皇帝宠爱的女人好一通为难。
卞婉儿终于请下旨来,脸却也黑到了第二天,安乐侯夫妻一进来,她就屏退下人喝问:“哥,你到底在搞什么?弄炸药做什么?”
安乐侯叹了声晦气,大咧咧坐下道:“你不是说有个丫头片子防了你的路吗?我就想着直接弄个炸药包给炸死多省事,本来想直接把炸药包弄到那家的,可我又怕留下痕迹。今儿有人报那丫头片子坐船来帝京了,想着她定还坐船回,我一想这可不正好,让人驾着船靠近那丫头片子坐的匆线弄得长长地给扔过去,这一下不就干净了。谁知道那几个废物,旁人一个没炸死,倒把他们自己炸得零零碎碎!”
卞婉儿跺脚,“嫂子,我是怎么跟你说的?对付那么一个农女,不用咱们亲自出手,你怎么还让哥哥…”
卞氏低头道:“妹妹的话我都说了,爹娘也劝你哥,可他非说直接炸死省事。”
“我这也不没料到这出吗?”卞集光恼怒,“还真丫的邪门儿,怎么就能把自己一窝炸死了?”
“哥哥,你别再这样无法无天了,否则妹妹真的护不住你”,卞婉儿揉揉额头,心中还有些后怕,“昨天晚上皇上将我好一通训斥,连剥夺你爵位的话都说了,若是他知道内种情由,妹妹这个贵妃也趁早别做了。你以后收敛着吧,万一再犯众怒,恐怕不会像前次那么容易了结。”
“前次那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卞集光喊道,“那些人为了抓我的把柄,什么都往我身上栽,老天爷降雷,跟我能扯上吗?我又不是老天爷。”
“你休要胡说”,卞婉儿立即怒斥,“哥哥,你是不是想把一家人都连累死了?皇上如今越发腻了我,你还在一旁拖后腿,我以后怎么在后宫立足!”
卞集光有些不耐烦:“那你说怎么办?”顿了顿,他说道:“不然我去把那丫头片子抢到府里去。”
“你想都别想,皇上现在就攒钱给她修园子呢”,卞婉儿冷笑,“哥哥,你觉得你把人抢到府中,皇上能饶得了抢他女人的你?妹妹不是说,就凭皇上对那农女的重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