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归辰报了警,但又不想留着处理这些琐事,就给李济行打了个电话,让他来解决。
“归辰,归辰,你不要对我这么狠心……”
聂归辰拉着叶初桐出了银楼,都还能听到梁又颜哭泣的哀嚎。
于是,他的步伐更加迅速凛冽。
叶初桐跟在后面,上气不接下气,“可……可以慢点儿吗?”
聂归辰这才冷脸停住脚步,瞳孔里的寒光煜煜地亮着,像天上的星子不小心落在里面。
“连梁又颜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都能伤到你,真是给我长脸!”
叶初桐:“……如果真的撕扯起来,不是跟她一起变成泼妇了吗?”
再者,说得她武艺好像多高强似的。
聂归辰赏了她一个爆栗,然后让她在广场的椅子上坐着,“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你去哪儿?”
“伤口你准备留到明天去?”他语气仍旧不好,不知在生谁的气。
叶初桐识趣地不再多嘴。
聂归辰很快穿过人群,走向一旁的商铺。
他的俊美是公认的,一路走着,都有数不清的目光跟随。
叶初桐发现自己也不能免俗,做贼心虚地垂下眼睑。
她正盯着广场中央的音乐喷泉出神,熟悉的气息在身旁临近。
聂归辰手里拿着几张创可贴,对她说:“把手伸过来。”
原来他是买这个去了。
叶初桐心里漏跳一拍,“我自己来吧。”
“伤的是右手,你又不是左撇子。”他不耐的时候,说话语速就会稍快一些。
叶初桐顿了一下,才将手伸到他面前。
聂归辰将创可贴的包装撕开,在叶初桐的伤口上比划两下,才贴上去。
垂着睫毛专注的样子,似乎全世界就只剩下给她包扎伤口这一件事。
暖意像柔水一样,泡得叶初桐心里发胀。
不安的因子跳动着,因为沉默扩散得更广。她清了清嗓,没话找话:“这个颜色……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粉色?”
小时候家里过得拮据,一般都是叶初桐穿过的衣服再给弟弟浦和穿。
怕以后小男孩儿穿着看起来怪异,于是秦媛给叶初桐买的衣服黑蓝色居多,十分中性。
缺少的,便成了执念。比如小时候向往的粉嫩少女心,再比如在饰品店徘徊良久却舍不得买的玩偶。
聂归辰给她贴好之后,正色打量了两秒,很满意自己的杰作。淡声答道:“我随便选的。”
“……”尬聊聊不下去了。
回到别墅,时间已经不早。叶初桐终于吐露打好的腹稿:“聂先生,我看我还是回朋友那儿住吧。每天来这儿照顾你做事也很方便。”
嗯,叶初桐要面子,把“伺候”修饰成了“照顾”。
聂归辰未置可否,只说:“这里比较偏僻清净,没有公交车可以到达。出租来一趟,起码一百。如果你觉得自己富有到可以这样任性的话,我没意见。”
他一句话就戳中了叶初桐的名门。作为一个负债累累的人,她有什么资格任性?
就在她沉默踌躇的时候,聂归辰更加犀利地说:“你有顾虑,不过是没看清自己的位置。”
一瞬间,像有桶凉水从头顶淋下来。
她不愿意和聂归辰同住一个屋檐下,就是因为孤男寡女不合适。
但事实上,她就是个卖劳动力还债的,形同保姆。
哪家的保姆会因为雇方有男主人而拒绝和主家住在一起的?
叶初桐正了正脸色,垂下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点头轻声说好。
聂归辰多看了她两眼,有些心烦意乱。
他缓和了语气,又说:“在这儿也别太拘谨,束手束脚反而不能成事。”
“嗯”叶初桐捏着手指,应了一声。
她好像完全没有被安慰到。
一点默契也没有。
聂归辰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转身上楼。
第二天早晨,叶初桐被一阵尖亮的口哨声惊醒。
谁啊,这么大清早的!
她闭着眼睛嘟囔,翻了个身,用枕头捂住耳朵。
谁知道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哨声越来越近,最后贴在她耳旁,震得鼓膜发颤。
叶初桐忍无可忍,顶着蓬乱的头发坐起身,就就看到聂归辰一身灰色运动装,站在床头。
他不管穿什么风格的衣服,都能将那份挺逸气质发挥到极致。
行走的衣架子。
美色使叶初桐醒神。脸上的怒气无障碍切换成甜美的笑容,“聂先生,早!”
聂归辰指了指墙壁上的钟:“不早了。如果在部队这么晚还没起床,呵呵——”
叶初桐笑容有点儿端不住,“以后我会注意。”
“但愿。”
高冷地吐出两个字后,他又用不容商量的语气说:“给你五分钟,穿戴好之后下楼。”
“能不能多给点儿时间?我还要洗脸……”
“嗯,还剩下四分半。”
叶初桐快被他逼疯,掀被跳下床。下楼看到聂归辰正在看军事杂志。
陈钊走过来说:“早饭已经准备好。”
聂归辰点了下头,起身走向饭厅。
陈钊和叶初桐落后几米,他低声对她说:“我们二少做事克制,很有规律。不管前一天晚上睡得多晚,第二天早晨也准时起床。”
只怕在你老人家眼里,聂归辰没有哪点不好吧。
叶初桐模棱两可地点了下头。
饭后,聂归辰便出门去了公司。走前问她:“还记得我的规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