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新郎宁王殿下自然是春风得意,身后跟着好几个傧相,都是平常走鸡斗狗时结交的朋友。所有人看见郭舒皆一愣。新娘子这群纨绔恐怕是早就爬过墙头瞧过了,对于此时站在房门口拦人的曼妙而美丽女子皆是目瞪口呆,眼中闪出光芒冲到房门口,并非是想着冲进去,而只是想挤在房门口看能不能浑水里摸点鱼,占个小便宜也行啊。
潜意识里,他们并不知道站在房门口的就是郭家的大小姐,后面徐王未来的王妃,因为传说中,郭家大小姐因为一场误会,刚回京就被毁了容貌,从此只愿以白绫遮面来掩盖自己丑陋的面容。他们哪里能想到,这不过是郭舒特意放出来挡挡不必要的桃花用的借口谣言。
宁王倒是倒吸了一口冷气,有几分后怕地看着萧恒彦,其他人不知道站着的美丽的女子是谁,他可是知道的。这姑奶奶敢把教坊司给砸了,又岂是省油的灯,再加上她的未婚夫还站在这里,宁王不禁为冲上去的人感到一阵悲凉。只是当事人都没什么反应,他也就不好意思再冲上去提醒了。
当然,门口不只是郭舒一个人,还有一群拿着杀威棒等候多时的姑婆子丫鬟们。郭舒特意放近了些,只一个从上而下的横扫千军,便将那些傧相打得后退了几步。随后,郭舒便使出一整套棍法,进退自如,来去如风。那些身体底子都快要被掏空的纨绔哪能跟郭舒比,一套棍法下来,虽然郭舒已经尽力打在他们贴身穿的铠甲上面,却也是打得他们不敢靠近一步。
“想接新娘,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念几首催妆诗来显示一下新郎的才学,要不然,可别想进去。”郭舒不怎么顾及形象,哈哈大笑着。
几个纨绔面面相觑,也许是没见过这样不顾形象的女子,有个胆子大的,开口说道:“小娘子,我们可是来接你家小姐的,要是误了吉时,”说到这儿,他嘿嘿一笑,“我们将你赔了去做媳妇。”
这话一出,几个人都笑了起来。宁王脸色有些不好看,萧恒彦既不上去,也不打算插手,站在那里看好戏。
郭舒并不在意是不是有人来帮她结尾,听到了调戏,也没有恼怒的样子。笑嘻嘻说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催妆诗留下来。”手握一杆木棍,却有一种油然而生的匪气,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众纨绔见打又打不过,又十分厚脸皮,玩笑也开到了点子上,也就不再闹腾,乖乖地念起了催妆诗。
“ 传闻烛下调红粉,明镜台前别作春;
不须满面浑妆却,留着双眉待画人。”
诗自然是宁王念出来的,一路从中门到这房门口,虽说娶侧妃没那么多规矩,一路上郭家人也不好为难,念个诗意思一下便好。郭舒本来也没准备在才学方面为难。
“诗是好诗,不过,还是不能进去。”郭舒笑眯着一双眼,缓缓摇头道。
这下子众纨绔可真不知道怎么办了,萧恒彦见状,这才缓缓上前,挤开众人,在众纨绔惊异的目光下,抱着头蹲在地上。
“轻点儿。”萧恒彦颤着声音说道。
有人代替自己挨打,众纨绔也很是高兴,将门打起人来可不会留情,刚刚那两下还是小娘子放轻了手,也没多疼,但看着小娘子的样子,现在是谁上去,谁倒霉。
郭舒满意地点头,却换了根裹着厚厚红绫的木棍,木棍重重地挥下,却带起一阵破风的声音。
“嘭--”一声闷响,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第四声......
众纨绔们还想要起哄,可看着这苦大仇深的样子,半天没人敢上去帮萧恒彦挡上一挡。谁都看得出来,这明显就是针对,谁会上去触霉头呢?
萧恒彦结结实实挨了十几棍子,郭舒发力很有技巧,并不会伤及经络内腑,但绝对会青肿上好几天,而且郭舒在红绫里放了针,打上去那就是真要命了。萧恒彦反倒很是配合,叫喊得很大声,就像是专门给郭舒出气的。
郭舒像是打累了,杵着棍子气喘吁吁地,随即很是挑衅地问道:“怎么样?”
萧恒彦站起身来,很是配合,“嗯,今天很漂亮,以后会更漂亮,我的女人,不管怎么样都很漂亮。”
这话很是讨巧,没有直接回答感受,反倒是哄得郭舒心花怒放的,萧恒彦一脸真诚地看着郭舒,郭舒心里泛起一丝感动,然后...又是一棍子。
萧恒彦眨眨眼,“你怎么还打我?”
郭舒一把捏住萧恒彦的耳朵,“油嘴滑舌,说,骗了多少小姑娘的芳心。”
萧恒彦又眨眨眼,“可以进去接新妇子了不?”
“可以。”郭舒很是傲娇地点点头,随即亲自把门打开,萧恒彦一喜,却又被狠狠关在门外。
萧恒彦狠狠吃了一个闭门羹,只好恶狠狠地瞪向在一旁看热闹看的很是开心的众纨绔们,众纨绔们嘻嘻哈哈地又不敢太过明显,憋的很是辛苦。看到这里,其实众纨绔们也都明白了,敢这么跟徐王殿下调情的,除了那位和徐王有婚约在身的郭家大小姐安贞郡主外,恐怕也没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