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郭舒挣扎着睁开双眼,走进房间,本就已经很是困顿的郭舒眼中微含着丝丝起床气,却看见钱氏已经在帮郭裳梳头,嘴里念着吉祥词,云氏坐在一旁,手边也放着梳妆所用的物品,不如郭裳那边的凤冠霞帔,却也是样样精致美丽,宝蓝色的吉服静静地躺在一旁。
郭舒一把抱起,“二嫂,我先去换衣服了。”郭舒调皮地眨眨眼,不一会儿,郭舒散着头发,穿着一身宝蓝色吉服缓缓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灯光印在衣服上,仿若点点流光。虽不像郭裳一般绝色倾城,却也绝是个骨子里透着贵气的美人。
云氏看着郭舒,啧啧道:“真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你平日的衣服就是太素了些,这样显老气的衣服穿在你身上竟无半点沉重,显得又大气又好看,我看过两天给你多找些其他颜色的布料多做几件衣裳,这才显得安贞郡主的身份才是。”
钱氏和郭裳透着铜镜看见了捂着嘴笑个不停,连连搭腔,很是赞同。
“看我干嘛,小妹才是今日该好好打扮的人,我倒觉得小妹现在头上的红宝石金钗实在是多余了些,本来就一顶金凤冠了,再在金凤冠前面再插红凤钗,显得赘余,还不如加个七宝护额在前面,后面再缀上两只点翠簪子,岂不更好?”郭舒一本正经地提着自己的意见,顺便转移了话题。钱氏认真看了看,也觉得郭舒的提议甚好,便拆了凤钗,准备加一串七宝璎珞,既不违了礼制,又成了点睛之笔。
郭裳随钱氏折腾,隔着铜镜问道:“大姐要戴什么好看一些,我觉得大姐那只凤钗很是好看。”
“我就是个陪衬,不能太好看抢了新娘子的风头,我看就一个玉冠,一枚玉簪,缀上宝蓝色的璎珞便好。”郭舒无所谓地说着。
“那也太简单了些,”云氏拉过郭舒,“我来弄,你不许插手。”郭舒撇撇嘴,可终究还是不敢乱动,两姐妹被折腾了半天。郭舒还好,云氏好歹还顾及着郭舒不能抢了郭裳的风头,只在郭舒的建议上加了两只点翠玉簪和一只蝴蝶钗,只是没有带玉冠,看起来既是简明,又显得贵气十足,万不折了郡主的名头。但郭裳就惨了些,虽然郭裳颜值十分算的高,但是头上一顶巨大的调色盘,让郭舒不得不怀疑,这是暴发户出嫁,非要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戴在头上让别人看见才能体现出自己家大业大。
郭舒看着酸的牙疼,可惜又是自己的嫂嫂们,又不敢说什么,只能在心里默哀。眼看着天色渐亮,钱氏吩咐了几句便到前院去招呼客人去了,出嫁前娘家人还得办一场酒席,一些客人已经零零散散地到了,好歹已算得上是初夏,晨起还是让人很是舒服的。
房间里站了一排的丫头,静静地低着头不说话,也许是前两天郭舒有些暴躁处事方法让她们不敢乱说话,,湘竹抱着两根“杀威棒”站在床边,低着头。湘竹受过郑氏的调教,自然很是乖巧,满腹心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实在看不惯了,”郭舒盯着巨大的调色盘终于忍不住了,“你过来,我给你把这个再弄一下。”不由分说地将郭裳拉到铜镜前,三下五除二的将调色盘洗了个干净。
保留了梳妆是留下的发髻和象征着礼制的凤冠,郭舒加了一串红色的璎珞点点缀在发间,一对点翠的金凤簪,一对步摇,两只玉钗固定发饰,却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几朵大红的桃花给点缀了上去,刚好与蝴蝶步摇遥相呼应,翩翩起舞。冰冷的珠翠立马变得生动有趣。此时桃花已然开谢,这几朵还蘸着露水的桃花更显得珍贵起来。
郭裳也满意了许多,“还是姐姐的手艺好。”
“这话可别让大嫂她们听见,赶紧把盖头盖起来,不然大嫂可是要伤心的。”郭舒眉飞色舞地盖上郭裳的盖头,却在盖头盖好的一瞬间,郭舒变了变脸色,阴沉着脸,对着湘竹喃喃两句唇语:“把这些东西都给我收起来,又不短少你们的,怎么弄得像是我们家在欺负你们一样。”
湘竹打了个哆嗦,在郭舒阴沉的目光上变得手脚冰凉,不知道是因为郭舒不满的抱怨,还是因为什么,总之,被郭舒拆下来的发饰,湘竹一样也没收回去,只是默默地端出了房门,至于到底拿去干嘛了,郭舒也没心情问。
“大姐......”郭裳欲言又止,“嫁入王府,是不是以后就不能随便回来了,我听人家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是不能随便回来的,要不然会被笑话的......”
“谁敢笑话你,”郭舒气愤地说道,“谁要是敢笑话你我就带上四哥打断他的狗腿,你就放心回来,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那个敢说什么,我就拿针把他的嘴给缝上,我看他还能怎么说。”
郭裳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就像你砸了教坊司那样?”
郭裳揶揄地很是开心,郭舒也乐得郭裳很开心。虽然郭舒确实与郑氏姑侄有些嫌隙,但郭裳是自己的亲妹妹,也确实是个纯良的小姑娘,郭舒倒不至于恨屋及乌,这一点,不只是郭舒,郭家其他的人也都是这样。故而即使郑蔷出了事情,也未见有何影响到郭裳的地方,而郭裳,虽然偷偷的自己躲在被子里哭过,但她只知道郑蔷在楚王的叛乱之中失踪,也许早已身遭不测。要不是婚期在即,郭裳的头上,少不得要多出几只白花出来以示孝道。
郭舒对于家里人向来是开朗健谈,若不是听见了迎亲的唢呐声,郭舒还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