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枫回去以后,听到朱府传来消息说,因靖枫着意仕途,与杨小姐成亲的事推迟一年。
式锦并不放在心上,表哥是沉稳的人,知道轻重。
她如今一门心思的拓展自己的生意。仇强极为能干,果如式锦所言,他将自家的杂货铺丢开,本已打算退隐江湖的老岳丈见他新生意做得红红火火,也不拦他,自己出来挑起了杂货铺的担子。
秋去冬来春又回,大半年过去,柳絮轻飘的季节又到了,一切进展都非常顺利。
脂怜斋的生意在式锦的大力推广下蒸蒸日上。她先是将母亲培养成了脂怜斋的忠实用户,使得上官夫人在贵妇人的圈子里逢人便说,赞叹不已,贵妇人的圈子里很快也有了脂怜斋的众多粉丝。
平日里不爱抛头露面的式锦,选了几个恰当的机会参加了贵族女子的聚会,她拉上芳儿,现身说法,成了脂怜斋的形象代言人。
所有的人都知道,上官小姐的闺房用品都来自脂怜斋。洗面膏、七子粉、红膏云霞胭脂、珍珠养颜液,以及她穿的那些款式新颖用料考究的衣裙。
旁人说的话可能没几个人信,但上官小姐,她是一年以来大周朝的传奇女子。
多年病愈后,她仿佛在脱胎换骨般,出现在众人面前,一次比一次更令人惊艳。
高挑纤细的身材,人整体瘦下来了,胸还没受影响,饱满有弹性。纤腰一握,面若春花,肌肤娇嫩似雪,尤其是一双碧黑的眼睛,秋水盈盈,见之难忘。
她破茧而出,从一条胖胖的虫蛹变成了绚丽多姿的蝴蝶。
上官小姐的蜕变伴随这脂怜斋的崛起,这样前后一年巨大的反差,让人不得不信服脂怜斋的产品功效。
如此,脂怜斋在京州已是独树一帜,品云楼的生意日见颓势,即便是宫里的娘娘公主们,也开始使用脂怜斋的产品了。
式锦坐在垂柳依依的荷塘边的亭子里,春日的阳光懒懒的照在身上,她身上的玫粉色烟罗垂丝裙随风轻舞,阳光下,她白嫩的肌肤仿若透明。
素秋给她端来一碗银耳枸杞汤,她尝了一口,觉得甚是甜腻,便搁置一旁,靠在栏杆上,颇有些百无聊奈。
素秋看她神情恹恹的,想到她最近几日都不太爱吃东西了,小心劝道:“小姐怕是春困了,不如回房去歇歇吧?”
式锦懒懒的动动身子:“这春天也没什么胃口了,府里厨子做的饭菜都吃腻了。”
素秋笑道:“听说京州城里新开了一家百香居,那里厨子做的菜味道很是不错,每天宾客盈门呢!不如让人去炒几个菜回来尝尝鲜吧。”
式锦精神一振:“不必去炒回来了,这也快到午饭时间了,我们约上芳儿表姐,一起出去吃吧!”
素秋苦着脸道:“别人也就罢了,小姐每次出门都引人围观,寸步难行。有些狂徒恣言浪语,不堪入耳。咱们不去也罢。”
式锦“噗嗤”一笑:“这么说来,我长得美是我的错了?岂有此理。美丽是上天的恩赐,也是我辛苦得来的。难道你愿意我像去年一样胖成那个样子?”
素秋想起小姐一年来的勤苦修炼,一年瘦下了近七十斤,这份毅力绝非常人可比。
“我自然喜欢小姐这样的美貌,只是旁人一见你便惊为天人,徒添麻烦啊!不说那些男子,有时候我看着小姐,也会看呆了去。小姐不仅是美貌,你一举一动,一抬手一投足,都如此动人。”
式锦笑的弯了腰:“这丫头今天是吃了蜂蜜吗?嘴巴这么甜!”
素秋看见小姐高兴,心里也高兴起来:“我说的是真心话啊小姐!”
式锦止住了笑:“我们女子总是活得畏首畏尾,长得太丑说有违妇容,长得太美被人觊觎,所以才说红颜薄命。若我长在寻常人家,美貌或许反而会给我带来灾祸,幸好我生在相府,凭着爹爹的庇护,谁敢对我无礼?素秋,我晓得轻重的,你不必担心。”
素秋轻叹道:“小姐乃是千金小姐,今后一定福泽延绵,一生好运的。”
最后,在素秋的的强烈要求下,式锦换了一条七成新的淡黄茜纱裙,头发挽了个寻常的安乐髻,草草插了只玉钗,用白纱蒙了面,方才出了府门。
她们去了姚府接出芳儿,芳儿随身带着个丫头名唤青青的。式锦和芳儿各乘一顶软轿,两个丫鬟陪侍着,往百香居去了。
百香居位于南市,果然是生意兴隆,一楼已经满坐了。小二一看她们便知道是富贵人家的大主顾,赶紧招呼主仆四人上二楼,推荐了几个厨子极为拿手的菜来。
二楼乃是雅座,靠窗一排是两个雅间。两个雅间都颇大,中间雕花窗棂相隔,上垂白纱。式锦和芳儿坐了一个雅间,隐隐约约见到隔壁雅间里是空着的。
这个雅间窗户开得很大,视野极为开阔,撩开窗纱,可见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川流不息,远处青山入黛,云深不知处。
正在等菜的间隙,听到小二殷勤的招呼声,脚步噔噔,一前一后有四五个人上得二楼,进了隔壁的雅间,隔着纱帘看是几个男子,只是看不真切。
听到一个男子道:“把你们酒楼里最好的招牌菜都给我上一份来,吩咐厨子,菜做好了,我们吃得满意,重重有赏!”
小二一迭连声的答应着去了,几个男子笑着谈天,两个雅间虽相连,但两桌人隔得不近,并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式锦隐约听见一个声音甚是耳熟,但怎么也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