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椒冷笑道:“皇后娘娘说得好轻巧,三言两语就将自己撇的一干二净。我们娘娘喝了这汤药后就出了毛病,若说不是您做的手脚,实在叫人难以相信。”
“你硬要这么说,本宫也没有办法。”江莫忧静静地看着她,“可是本宫不是傻瓜,若真立意害苏妃腹中之子,何必自己亲自送来,这不是明摆着把自己往火坑里送吗?”
“谁知道呢,说不定这就是您使的障眼法。越明显的伎俩,越不容易招人怀疑,娘娘还真是足智多谋呀!”彩椒反唇相讥。
“你……”容心眼里几乎要冒出火来。
还是成桓喝止住这一群女人,“都别吵了!等太医来了,听听他们怎么说吧!”
两方势力先是怒目而视,继而各自背转身子,互不理睬。江莫忧心中也在打鼓:怪不得都说后宫凶险,这才来了多久啊,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想到自己卷入了这场争端里,感到非常绝望,这可不是单靠演技就能解决的事啊!尽管她演过那么多聪明的坏女人,她自认为自己的心机智谋还没达到那种高度,仅仅流于表面而已,更何况现在还缺乏剧本的支撑。
在众人渴盼的心情中,太医终于来了。为保万全,成桓请了两位太医,其中一位还是现任院判。两人上前查看了苏妃的病情,随即沉声道:“启禀皇上,苏妃娘娘并无身孕。”
“什么?”一屋子的人齐齐失声,苏妃疼得说不出话来,便示意彩椒替她质问:“我们娘娘明明出现了怀孕的症状,也请胡太医查看过,胡太医可是一口咬定娘娘有了身子。”胡太医并没有一口咬定,可是彩椒也不妨这么理解。
“可是胡太医今日一早已经告假回乡了!”陈院判惊愕地道。他面上不露声色,其实心中暗爽:他早就知道姓胡的和苏无衣有所勾结,有心谋夺他太医院首领的位置,如今可算找着了反扑的机会。
江莫忧轻轻笑起来:“看样子胡太医的医术不怎么高明呀!”成桓不满地瞪了她一眼,江莫忧却毫不畏惧地回望着他:怎么,她就是要幸灾乐祸,她可不想扮演一个忍气吞声的皇后!
成桓只好无奈地将目光收回,他的王霸之气已经降不住这只皇后了。
陈院判道:“胡太医的医术是否高明微臣不十分清楚,可是微臣和张太医的诊断完全一致,理应无误。至于娘娘为何出现这些伪症,可能是某些疾病的征兆,亦或是服用了一些药物。”
苏无衣仍不死心,冲着成桓哭道:“皇上,可是臣妾的确喝了皇后送来的汤药后就腹痛不止,她自己也承认那是落胎药!”
“本宫不过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苏妃你如何就当真了?况且,我可没说那是落胎药啊!彩椒,我说过这样的话吗?”
彩椒才要说话,江莫忧却恶狠狠地盯着她:“你若说一句假话,就要当一辈子老姑娘,永生永世嫁不出去!”不得不说,江莫忧凶起来实在吓人,她的话也恐怖得像某种牢不可破的诅咒。
彩椒激灵灵打了一个寒战,她畏怯地低下头去,“皇后娘娘的确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不过……不过我们娘娘可能误解了皇后的意思,所以有些害怕……”她细细想来,江莫忧那时的话其实等于什么也没有说,不过她的神态那么骇人,无怪乎她们都朝不好的方向想去。
陈院判道:“照这样看来,娘娘的疼痛恐怕来自于心理因素,医书上有云,怒则伤肝,喜则伤心,思则伤脾,忧则伤肺,恐则伤肾,所以有时候心情的变化也会引起身体的不适。娘娘,您试着深呼吸一口气,调整心情,看看还是否疼痛。”
江莫忧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想不到还有这种解释,真是涨姿势了。
苏无衣试着照他的话做,果然那股疼痛感消失不见了。她不觉满面羞惭,自己竟被江莫忧一番恐吓之语吓住,真是太不中用了,而且有损自己高贵冷艳的形象。
彩椒偏偏要给她补上一刀,“太医,可是仔细一看,我们娘娘的肚子的确有一点隆起呀!这是怎么回事呢?”
“那是吃多了!”陈院判很不屑地瞟了一眼,“哪怕真是怀孕,一个月也根本瞧不出什么。”
江莫忧扑哧一声笑出来,成桓忙里偷闲横她一眼,江莫忧却轻捷地朝他吐了吐舌头,非常俏皮可爱。
两位太医去后,江莫忧便道:“皇上,如今事情已经很清楚了,苏妃妄图以假孕争宠,此种风气切不可长,还请皇上严惩,以彰后宫法纪。”如今情势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转,江莫忧从受审者变成了审判人,她当然要卯足全力打击劲敌。
苏无衣忙辩道:“皇上,臣妾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可是臣妾的确不是有心的,要怪……就得怪胡太医,谁叫他医术不行,才闹了这么大的笑话!”
“胡太医如今已人去楼空,无从对证,苏妃你这是存心找借口推脱吗?”江莫忧针锋相对。
“你……”苏无衣的眉毛快立成一条竖线了。
“行了,都别争了!”成桓满脸黑线地喝道,他缓了缓声气,终于宣布了决定:“苏妃以假孕争宠,有悖后宫法度,亦有损天子威严,不可轻恕……”
苏妃立刻哀哀婉婉地哭起来,伸长了手,发出绝望的呼喊:“皇上……”仿佛天鹅之死。
“但……”成桓话锋一转,“顾念其侍奉朕多年,温顺恭谨,拟从轻发落。即日起,苏妃降为昭仪,幽禁良宸殿,无朕旨意,不得出去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