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一人一剑往北匈,倒是却忘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就是若是没有来过此处,等第一次来的事情多半是识不得路的,就如同现在的叶如晦一般,和玄机剑派才分别不过一两日功夫,便当真是一路瞎转,最后好不容易来到一处官道旁的简陋茶铺子歇脚,喝过一碗满是茶沫子的冷茶之后,叶如晦多给了好几枚铜板,说是要打听一件事情,一副庄稼汉子模样的茶铺老板喜笑颜开,拍了拍干瘦的胸脯说道:“嘿嘿,有什么事情客官尽管问就是,无论是买马还是想淘些北匈来的小玩意小的一定知无不言。”
叶如晦清了清嗓子,问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想着去北匈,却走错了路子,此刻要往哪条道上才行?”
茶铺老板一惊,小心翼翼的问道:“客官是要去北匈?”
叶如晦应了一声,疑惑道:“怎么,不可?”
茶铺老板苦着脸说道:“客官这就有所不知了,这些时日北匈蛮子和镇北边军打仗打的频繁,这边那座将军府里早就出官牒了,这无论是通商还是其他什么是一律不能踏出大楚半步,前些时日小的还听说在边境,那当兵的带回来一座小山那么多的人头,足足堆了三日有余,要不是后来实在是天气炎热怕那头颅散恶臭引起瘟疫,说不得还要堆多久,要是客官现在想着去北匈,不说能不能成,光是扣押都要把客官扣押在边境上好些时日,这边军可不比这州军,可不讲人情。”
倒是没有想到这北境情形有如此的叶如晦不着痕迹又摸出十数枚铜板来,轻声笑问道:“若是一定要去,如何?”
茶铺老板看着那又凭空多出来的铜板,心里痒痒,倒还是忍住没有去拿,只是仍旧一脸苦意:“这要放在平日也就算了,可这时节,可没人敢招惹这群动不动就要杀人的边军,大楚第一军伍的称号真不是用嘴喊出来的。”
叶如晦也不继续在这个问题上深究下去,他想着走出大楚办法其实也很简单,怀中正有一份路引,光凭上面那个鲜红大章,要安稳走过边境也不是难事,只不过既然这一次是两方较量,他自然不想如此行事,能够少让人知道他的行迹便是好的,不然等才踏上北匈地界便被一群北匈高手围住那便是很不值当了,人人都惜命,他叶如晦也不例外,况且这是他最后一趟江湖,他可不想走不出这江湖便死在江湖上。
尤其是北匈的江湖。
耐着性子又在此处坐了小半个时辰的叶如晦看到有一群纵马佩剑的剑士从茶铺旁呼啸而过,这份气势说实在话,到底还是要比那玄机剑派的一众剑士出众的多,不过这人人都神色肃穆,更有数人更是脸色狰狞,不似一般的江湖剑士。
相比于叶如晦的一头雾水,那茶铺老板就清楚的多,看着这群剑士呼啸而过之后,这才不轻不重的笑道:“这群恶人不知道又要去祸害哪家剑派了。”
叶如晦转过头问道:“恶人?”
茶铺老板点点头,“这些人是两断门的,在北地剑派中凶名赫赫,平日里最好欺辱一些势力不大又没有后台的剑派,这些年生在北地剑林中实在是不受人待见,但剑炉忍住不出来主持公道,其他剑派自然也不愿出来当出头鸟,因此这两断门近年便越气焰嚣张了。”
叶如晦喝了一口茶之后笑道:“如此行事,自然是宗门内有了不得的高手坐镇了?”
茶铺老板嘿嘿一笑,给自己舀了一碗茶水,这才继续说道:“北地剑林之中,除去那位已经踏入第五境的剑圣可以算是无人能敌之外,其余剑派里大多掌门都还停留在第四境,不过这两断门虽说凶名在外,可门中却有两位客卿都是在第四境中,因此就算其他剑派有诸多不满,在剑炉未出手的情况下,也只能憋着,不过我倒是希望某个江湖大侠出来便这该死的两断门给灭了,也省的这些人老喝茶不付钱。”
也是,小人物的江湖和大人物的江湖本就不一样,初出茅庐的江湖大侠是想着如何扬名立万,而这些小人物的江湖则是想着如何安身立命,两者之间孰优孰劣还真是说不好,反倒是小人物嫌弃大人物的江湖风风雨雨,难得平静一次,而大人物则是不屑于这种平淡的生活。
茶铺老板便是这江湖上的小人物,因此他想着要让这两断门灭的原因也是很简单,那便是死完了之后少些人喝茶不付钱,他也能每日多赚些银两,不说有没有用,反正银子谁也不嫌多。
叶如晦难得多喝了几碗茶之后开口问道:“那这两断门之后的目标是哪家剑派?”
茶铺老板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个所以然。
叶如晦很是无奈的从怀里又摸出十数枚铜板来,那茶铺老板见到这一会儿功夫就挣了一日有余的银子,这才真是笑的合不拢嘴,这一次再也不藏着掖着,一股脑说道:“小的也是前两日听两断门的几个外门弟子在茶铺子喝茶的时候不小心听到的,说是就在这两日就要去端平一家叫做玄机剑派的剑派,说是这剑派里所有人都去陵安参加比剑大会去了,等到回来之时,在必经之地一埋伏,保管手到擒来,那玄机剑派掌门宋远境界低微,几乎都用不着这两断门的客卿出手,不过要是真成了,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
叶如晦轻声笑道:“死不了多少,总共也就数十人而已。”
茶铺老板惊异道:“客官如何知晓?”
叶如晦也不和这茶铺老板打哈哈,站起身来轻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