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魄总是穿着一身雪样的衣裳,初初见时便会让人觉出几分冷意,她这一吼还真让人将目光都移了开来。
进了客栈,冰魄要了一整碗姜汤,又抱着司白亲自将他放到了客栈的卧房,这才下来打点自己的肚子!
冰魄的足下原本系着两条火红的铃铛。走起路来便发出轻微却悦耳的铃声,可是,此刻……她足下的铃铛却变成了橙红色并没有之前那么鲜艳了!
冰魄垂头看了一眼,解下了左脚踝上的铃铛,将之带到了手上,又出了客栈轻摇了几下。没多久,便飞来了一只啄木鸟落到她手腕上的铃铛处,等鸟儿飞走之后,那铃铛上已经出现了一些细小的纹路……正好便是月华身在的地方!
冰魄微笑着点点头,昆合雪山不小,有很多地方便是绝世高手也不敢轻易过去。而且,雪山上每一天的样子都会有所不同。便是景枫在雪山上生活了不少的时间,可是,有些地方他却也是找不到的,若是月华有心想要躲着司白,那么,他们两人便是同在雪山一两年的时间,司白也很难看见月华。所以,便是知道月华真的在上面。司白也非得等到冰魄不可!
冰魄凝神瞧着手上的铃铛,神色有些异常,司白分明知道,只要有了这串铃铛,那么,从此之后,无论月华身在何处,他都一定可以找到,可惜……这个男子却从来没有打过铃铛的主意!
摇了摇头,冰魄不再多想,正要将手碗上的铃铛重新系回脚上的时候,旁边的桌子上突然走来一个穿着白底桃花装的人,他那件衣服与司白的桃花锦衣竟有三分相似,这让冰魄不觉有些反感,那男子眉眼清秀,笑容和蔼。
只见那男子冲着冰魄鞠了个躬,笑容满面的说道,“姑娘好漂亮的铃铛,不知小生可否重金买下,想来,小生爱妻必然会很是喜欢!”
冰魄看了这人一眼,突然冷声一笑,“你一个女扮男装的人,还好意思同我说什么爱妻?世有龙阳之癖,却不知你这是什么毛病。”
说罢,也再不管那人是什么表情,端起桌上的姜汤便不见了。
客栈里爆发出一阵笑声,有不少好事的人便带了些调戏意味的看着那人,“哎哟!小哥……要不你看看,我做你的娇妻可否!”
那人正尴尬之际,突然有一阵红影闪过,风一般地快速,待人回过神的时候,客栈里已经再也没有那个女扮男装的人了。
“你怎么……”这一刻,那人再也没有刻意地沙哑着嗓子说话了,只是那样娇滴滴的声音,只是听见便足以叫人酥了骨头了。
将头上的玉冠拿了下来,直把满头的华发披散了下来,她眉目如画,半带嗔怒地看着另一个红装女子,“你不是告诉安他会在这里么?”
“放心!”淡淡地笑了笑,她把玩着手上的琵琶,眸子之中带着几分笑意,不时地拨动出几声不成语调的琴声,“空锡楼的护主居然不知道刚才那个白衣女子便是一直跟在月华身边的人么?”
听见月华两字,女子脸上一僵,神色默然,突然觉得自己变得肮脏不堪,只想远远地躲开。
“我答应过你让你见她,只是……”红装女子浅浅地笑了两声,“你即然已经决定了,那么……便千万不要再想着回头,更不要想着回空锡楼。”
“好!”这个女扮男装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浅安,“只是……我虽背叛了楼主,却永远不会为忆冰楼效力,安不愿伤害楼主。”
“我知道!你我相交这么久,我自然不会迫你,便是背弃空锡楼也是你自己决定的。”现在说话的这个红衣女子自是久容无疑!
两个红鸾阁的头牌竟一起出现在了这里。
“久容!我一直都不知道你竟……”浅安皱了皱眉,没有说下去,只道,“你藏的实在太好了!”
久容抚了抚眉心,“彼此彼此!”
张了张口,浅安终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转身往后走了几步。
“你去哪!”久容几步走了过来。伸手叩住浅安的肩膀。
“回客栈,我一定要见他!”浅安紧紧地握住了双手,眼神说不出的坚定,此刻她的手正好抚在了腰间的宝剑之上。
伸手把玩着白玉清碧的琵琶,久容淡淡的,连眼睛都没有抬,也不去理会浅安手上的宝剑。
“你回去了也看不见他。”久容眉眼温润,“也许……现在,连那个冰魄也在找他。”
浅安脚步一下子便顿住了。双手不由的捏在了衣服上的桃花之上,“也只有忆冰楼才能与青龙楼主势均力敌这么久!果然手眼通天。”
久容听不出来浅安话里面的意思究竟是褒还是贬,当然,这对她也不重要。
浅安看着身上这由自己一针一线缝出来的衣服,又看了一眼这红衣耀眼的女子,不由的有些黯然。“你我同是作一样的任务,可是,你安强!至少……至少……”说到这里,浅安的声音都已经在发抖了,似乎是回忆到了些什么,她抖得越发的厉害。只手上的宝剑亦是捏得越来越紧,带着颤音。好一会后她才道,“至少,比起安,你是清清白白的。”
是的,同是在青楼之中,久容可以一直带着她的骄傲,怎么也不接客。而她……做不到!
她早已经低贱如泥了,她哪里配得上他。从来,浅安也不求能得到他的垂青,她是只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