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动不了,乌嫣下垂眼说道,“闫诀啊,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哪都能碰到你,一开始宛水城的黑脸,后面的仵作,现在又是什么?长公主的座上宾。
我呢,不在乎你,你过你的日子,我玩我的人生,这一顿揍后,你我真的两不相欠,给我放手。”乌嫣抬手,桃木剑刹那飞到掌心,她直接抓住剑柄,往闫诀的手砍去。
闫诀凝气一震,剑在手腕边停下。
“你给我放手!”乌嫣终于,被这纠缠不清,狰狞了双眼。
桃木剑迸发绿光,煞气如丝,不断收紧,绑住闫诀的手腕,凝玉肌肤上,血痕浮现,但宁可断了这只手,闫诀也要抓住乌嫣。
“放不放!”乌嫣嗔目呵斥。
“说清楚!”闫诀绝不放手。
一道金光,却随着闲染悠悠上前,挥动手指,斩断那勒住闫诀手腕处的绿丝煞气。
“你被打个半死不要紧,但闫诀,你断了手腕,隐宗的人可不会放过她!”闲染难得,直点这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之外的身份,所带来的麻烦。
“我和他的事,你别不长眼,乱插手。”乌嫣给了闲染两次机会,就与闫诀一样,这俩都是一路货色。
凤眸眯起,犀利的眸光直视乌嫣,瞬间从闲染身上迸发的力,往乌嫣呼啸,势要碾碎少女的一再以下犯上。
定身,灵根在身,运功与之前会被反噬不同,乌嫣二话不说,掌心凝聚的空气不断不断的在压缩,整个房间的家具被这气压所震颤。
拈花与舍纪双目交汇,将沈镜月挡在他们的身后,护着。
才睡觉的鬼煞,从桃木剑中自觉苏醒,站在乌嫣身后,五米高大戎装,气温骤减,睁开森冷碧绿的鬼眼,苍木粗糙的大手,握立血柱乌刃勾魂刀,“吾主!”两字,澎湃的声,震耳欲聋。
拈花扯着沈镜月,与舍纪立刻冲上上方的出口,这不是他们现在能扛得住的威压。
“揍他!”乌嫣语调没起伏的命令,对于闲染,没感受,但管自己的私事,正好看看鬼煞的本事。
“你还真是翅膀够硬,可以飞了!”闲染褪去一身慵懒,凤眸挑高,手中栩栩出现一把与乌嫣初次见面时,手撑着的那把油纸伞。
“够了!”闫诀飞身,抱住乌嫣,离开闲染的危险范围。
单手紧抱,乌嫣的脸窝在闫诀的胸口,但抬头是没有情绪的眸,凝聚自己十成功力的一掌,往闫诀腹部拍了过去。
被拍飞的闫诀,口中的血飙在乌嫣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
这,还真是他作茧自缚,闫诀看着那没有情绪的眸,对自己感叹。
“真要他死?”这两人的关系怎么比那琴廖的还看不透,手中油纸扇飞出,挡住闫诀的腰,闲染瞬移,掌心贴着闫诀的后背,立刻修复对方被震碎的五脏六腑。
“进去!”乌嫣没想到,闲染会救。
柒煞一瞧,那,那样的男人都被乌嫣伤成这样,召自己出来摆气质啊,整个身子化成绿光,没入桃木剑中,木剑飞到乌嫣伸出的掌心。
“他死,那多可惜,即便生不如死,对我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别阻我的事,别碍我的眼。”乌嫣侧着笔直的身,俯视快没人样的男人,还在试图张嘴,对自己有什么好说的。
乌嫣食指弹开落在睫毛上的血珠,那双饱含情感的桃花眸,凝望着自己,而自己的心,依旧是空荡荡,不存一物。
“你和他哪来这样大的深仇大恨!”琴廖毕竟是乌嫣的大师兄,相处过,之间不为人知的芥蒂正常,可乌嫣与闫诀,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一个缴费脑汁的出现,打不还手。
一个下手是不留情面的要命,拈花被自己扔下车,乌嫣事后都能怼死自己,她做事狠,往深了想,终究是有她出手的理由。
闲染竖起闫诀的身子,盘坐身后,双手运功,这闫诀在隐宗地位不会低,他出事,不说乌嫣,整个栩伏都要震三震。
‘深仇大恨’乌嫣拢起眼角,舔着这四个字,嚼碎着回味,其实是一件小事,但对于没有情魂的自己,似干涸百年的沙漠,终于要冒出一丁点绿,狂风吹过,啊,原来不是干涸土地上长出的绿,是一片风吹就吹走的绿纸。
“闫诀,你不该假扮仵作,毁了我多年来第一次直觉,愿意信任仵作,却让我发现不过又是假象。”
“就这!”痛苦不已的闫诀还以为乌嫣知道,自己就是那拿走她情魂的人。她没有情,怎么可能会用‘信任’这个词。
“对啊,就这!”乌嫣叹气,回忆了一下,不禁摇头,是很可笑吧,“钱能赚,功能练,但我愿意凭直觉去信任仵作,我被人教导,不断的开导教育,学了六年,信任人,却被你假扮仵作毁了。”说完,乌嫣转身,就此离开。头,有什么好回的。
所以,那又老又脏一无是处的仵作意义非比寻常?
没有情魂的人,愿凭直觉相信一人,是多难的事!闫诀那朝着乌嫣伸出的手,终于缓缓放下,阖眸,蹙眉,他明白自己犯下比夺走乌嫣的情魂后,更严重的错。
他毁了,毁了那虚无飘渺的传说,自生情魂的唯一可能。
自生情魂,犹如铁石开花。
但乌嫣与自己能出现在这栩伏,曾经不知道的一切,只是没遇见,所以将自生情魂当天方夜谭直接否定。
‘六年,教导,信任!’闲染垂下凤眸,师叔教乌嫣信任人,有什么好难的。
探出手,乌嫣走出地道,耳边有风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