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露声色的垂头摇首:“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人,不过看穿衣打扮,倒像江湖卖艺之人,幸许知道皇上经过,想走个捷径进宫也说不准!”
宫鸢尾只有怀疑之态:“你看他脸上那个黑色面具,不像是普通江湖卖艺之人!你真的不认识他?”
偃师一头黑发随风飘散,从我这个角度看,他的发都快垂到小腿肚子了。
眸色无波不过静静一瞥,暼着桓芜,桓芜离我就几步,一副中年人的打扮,他一眼就能望来,还跟他左手腕上的灰白的发丝脱不了干系。
“真的不认识他!”眼中余光看向箫清让,他眼帘微垂,扶着夏侯麦冬指尖微动似对偃师突然出现在这里万分不解,不解之中还夹杂着一丝害怕。
宫鸢尾捕捉到我的眼光,身体一横,拦住了我的目光,“箫清让认识这个人?”
我虚弱的一笑,借着她身上的力气依靠在她身上,反问道:“我怎么知道,每个人都有秘密,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知道他所有一切的一切。”
独孤玄赢坐在马车上,根本就没有下来,是车帘被打开,他睨望着偃师,道:“你拦住朕的马车?说是献技,有什么技能?直接献来!”
偃师抬起步子,黑色的衣摆随风猎猎作响,他每走一步,前面那精致的小人便向前走了一步。
独孤玄赢身边的随从,抽出利剑,持剑对准偃师,偃师发丝飘舞,周身煞气凛然,双手执起,微微抱拳,声音如木头般生硬道:“昆仑偃师效仿古偃师献技周穆王,给北晋之主献技!”
独孤玄赢瞳孔微眯:“你是偃师,你身边的那个是木偶人?”
偃师点头,手指律动,他前面的小人,便规律的跳起舞来。
偃师冰冷带着一丝赤红的双眼,注视着独孤玄赢,道:“禀北晋之主,他是木偶人,皇上想要做什么样的木偶人,只要给个图纸,吾便能做出一模一样的人来。”
夏侯麦冬情绪有些躁动地僭越独孤玄赢,问道:“死人你也能造出来吗?”
偃师停顿思量一下,没有直接回答夏侯麦冬的话,而是问了独孤玄赢:“皇上让吾做一个死人,是可以的,一模一样的死人,用一堆木头,并不是什么难事儿,可以造就?”
夏侯麦冬见独孤玄赢盯着在跳舞的小人未动,不由自主的大了胆子又道:“小小江湖手艺人,敢如此大言不惭,你就不怕皇上割了你的脑袋吗?”
偃师无波的眼神一直在看着独孤玄赢了,生硬声音带着一丝愠怒:“看来北晋之主不稀罕什么小玩意儿啊,吾便告辞了!”
他的话音一落,他眼前精致的小人,哗啦一声倒地,变成了一堆木头,他弯腰捡起木头,把木头抱在怀中转身就走。
桓芜嘀咕的声音,从他那边传来:“欲擒故纵之法,偃师也开始玩起手段来了,不错啊!”
宫鸢尾眉头一拧,扭头问道:“偃师?你说那个是偃师,《列子·汤问》中记载的一位工匠,偃师?”
桓芜嘴巴一裂,抖着山羊胡:“我怎么知道?是一个江湖郎中,有幸跟皇上进京城,其他的纯属靠蒙,一家之言你不用在意!”
宫鸢尾目光冷冷一下子摄向偃师,不再询问其他,也不再说其他,静观其变的用她的身体给我当软椅子靠。
偃师走了大概有五步之遥,独孤玄赢朗声道:“耳语相传之中,朕听过偃师鼎鼎大名,既是如此,你就随朕回京城之中,为朕做一个顶级木偶人,弄好了之后重重有赏!”
偃师悠悠转身,飞舞乱发遮住他的眼帘,嘴角泛起高深莫测,生硬的言语应道:“只要有迹可循,有图像,吾便能制作出一模一样的东西来!”
独孤玄赢微微抬手,车帘慢悠悠的放下来,他的声音也跟着悠悠的传来:“随朕回皇城!”
偃师抱着一怀的木头退在一旁,下颚微垂,遮住半边脸颊的黑色面具反正如夜般的黑光。
队伍又缓缓的前进,夏侯麦冬对着箫清让低声吩咐道:“本宫瞧他不顺眼,想办法把他给除掉!”
箫清让搀扶着她道:“皇上金口玉言,让他随行回京,路上并不是杀人的好时机,娘娘莫要着急!”
夏侯麦冬顿时暴躁,压低着声音低吼:“本宫让你杀女人你不行,本宫让你杀男人你也不行,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本宫要你何用?”
箫清让面色平静至极,不缓不急的言语就如冷风细雪,瞬间浇灭了夏侯麦冬的凶狠:“娘娘是太累了,胡思乱想,这不行那不行,便是天时地利人和不行,时机不对,做什么都不对,这个娘娘比任何人都清楚!”
夏侯麦冬在他话语落下,身体便发软,箫清让扶着她便往马车走去,上了马车,深深的望了一眼偃师。
偃师无风自动的长发,他整个人显得特别黑色幽静,桓芜重新爬到我的马车上:“苏儿姑娘,您请上车,我重新给您上药,您伤口又崩开了!”
我便直接直了身体脱离宫鸢尾,宫鸢尾眉头深深的隆起,似在琢磨着我和桓芜偃师之间的关系。
可惜我没有让她琢磨透,那马车便隔断了她的视线,车子行走,偃师自己有马车远远的跟着我们。
是把黑色发挥的淋淋尽致,在河里的船是黑色,连她自己赶的马车,也是黑色的,这个人的心大抵是黑色的颜色吧。
桓芜一上马车就暴走,就像浑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