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者见到强者,在强者的淡淡一瞥,便是无所遁形的想逃跑。
我也不例外,我是弱者,他是强者,刚刚随心一瞥,那黑色透亮的眼眸,事态尽掌,我的双腿便不知觉的欲转身……
“离开,用开水煮,还是女子十大酷刑,你自己选一个!”独孤倾亦浅淡的声音轻描淡写问我。
女子十大酷刑!
怕的要死腿脚都站不住,扶在门板之上,生硬的挤出笑意,做垂死挣扎:“奴家和皇上路过此,恰之奴家的妹妹昏迷,奴家慌不择路,未曾想到来到殿下的房内,若有打扰,请殿下恕罪!”
独孤倾亦把玩着手边的水晶杯,水晶杯旁边便是茶壶,茶壶下,是一个小炭炉,茶水滚开,往外冒着热气,他的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月下美人的味道。
言罢,我便要跪下来,独孤倾亦执起水晶杯,轻轻的嗅了一下:“别院陛下房里的月下美人,是典藏了三年的月下美人,味道没有那么浓郁甘甜!”
直接跪在地上,膝行到他的脚边,“殿下,请殿下饶命,奴家真的只是走错,并无其他,殿下若是不信,可皇上对峙来看奴家所言是不是属实!”
相比我的惊恐万状恐慌连连,独孤倾亦神情越发寡淡无波:“陛下选择这个时间来,本王又不在府上,你特地溜到此,找他对质,方便你脱身,不失一个好方法!”
一下子觉得袖笼里伪造的圣旨,是不是也已经被他知晓了?
我现在只要从这个房间里出去,和独孤玄赢只要接头对峙,我就死不了,可是现在我呆在这里,走不出去,那便是死路一条。
“奴家不知殿下在说什么?”现下除了死不承认,无路可走,他坐在这里,足以说明,他早已洞察独孤玄赢来找什么。
而我现在不敢想象他是不是已经洞察我身上有一道假的圣旨。
两淮之地是他的地界,这地界上的奇人能士他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伪造先皇印章,伪造先皇圣旨,心中害怕的希望他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全身上下散发着月下美人的味道?”独孤倾亦身体略微倾斜了一下,我瞬间感到巨大的寒冷向我袭来:“本王都说了,陛下山穷水尽了,连偷东西这样的烂招数,他都拿过来用,江郎才尽不过如此!”
“殿下待如何?”我微抬下巴,恐惧的双眼望见仍的黑色眼眸中,在他黑得透亮的眼中,似我要做的这一切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场把戏,上不了台面的把戏。
独孤倾亦手指划在水晶边上,指甲碰撞,发出声音既刺耳声又不大的声音,浅浅的望着我:“不待如何,只看跳梁小丑如何蹦达!”
只是看跳梁小丑如何蹦达?
他浅浅的一句话,我如坠万丈深渊,心中有个声音告诉自己,逃不掉了,逃不掉了,今天便是我的死期……
胸口起伏,脑子跟心里的声音交织争夺纠缠着,越想越不寒而粟。
独孤倾亦坐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脸上神色变化,跳梁小丑,谁是他眼中的跳梁小丑?
我,还是独孤玄赢,或者我和他两个都是?
默了许久,竭力压住胆战心惊:“殿下,实不相瞒殿下,奴家只是想活命,为了活命,奴家不得不如此做,恳请殿下放过奴家一条生路,奴家做牛做马,记住殿下的大恩大德!”
独孤倾亦手中的杯子轻放,虽然声音很轻,在我的耳中变成了尖锐的响亮,我害怕……便任何声音就变成了草木皆兵。
声响过后,陷入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我在这种沉默里越发的栗栗危惧。
“真是浪费月下美人!”
心中咯噔望而生畏,不知他突兀这么一句是何意?
手拽着衣裙,跪于地上,气息都不敢喘一个。
暮然之间,独孤倾亦站了起来,瞬间我便被恐慌袭身,有一种被人扼住脖子,胸腔里没有一丝空气的恐惧感。
浓郁的月下美人香,掩盖不住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青草冷香,他一手端在面前,垂着眼帘,居高临下,道:“衣裙被月下美人浸泡,月下美人烧得滚开,一饼一桶水,每日里,喝的水,是月下美人……你们就认为本王心中有一个月下美人,故此以为闻到这浓郁的月下美人,本王便闻到心中柔软,是也不是?”
事态早已被他抛根结底的清楚,死不承认的垂死挣扎,变成了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没有实质性的作用。
心中一横,把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启禀殿下,奴家出身于青楼,身份低微卑贱,可是奴家想活着,殿下是绝顶聪明之人,既已知道前因后果,就知道奴家没得选择,想要活着就没得选择!”
“奴家不隐瞒殿下,奴家什么都说,只求殿下放过奴家一条生路,重新把奴家扔到青楼,与姑苏台无缘也行,奴家只想活着,只要生,殿下让奴家做什么都可以!”
人将将死其言也善。
我这样哀求,不会引起他的任何恻隐之心,更多的会让他觉得我这个人为别人所用但是一旦涉及生命危险,我可以放弃所有。
换言之,我这个人……是不忠心的,对任何人都不会忠心,只要涉及死亡的恐惧,我便可以出卖任何人。
“让你做什么都可以?”独孤倾亦浅薄的声音,似乎带着一丝扬起,“只要留你一条性命,只要你生,你便什么都可以做?猪狗不如,什么都可以做?”
根本就没有时间让我去思忖他话中之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