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狐事件后,我并未回复往日的平静,相反,却一日胜似一日的紧张、激动、兴奋和不安。虽然,不是只有我这样,很多师兄都有类似的情绪,但他们为的是越来越近的授箓之期,而我期待的却是我与大师兄的相守之日。
虽然我心中充满期待,但由于授箓在即,我们都忙得很,所以也没觉出时间有多难熬。很快三个月就过去了,明日就是授箓之期,大家终于等来了这个期待已久的日子。
晚饭过后,我们像往常那样来到课业殿做晚课,虽然明天授箓后大家就会各奔东西,但我们还是想有始有终,完成最后一次课业。
晚课结束后,大家都坐在原处,谁也没有动。虽然我的各位师兄,起初都是决心要舍弃世间贪爱而前来修道的,但清静无为又有几人能够做到。摒弃你我间的爱恨痴缠,有时神仙都做不到,更何况我们一介凡夫俗子。所以,一股伤离别的凝重的气氛充斥着整个课业殿。只见,大师兄站了起来,率先打破了这沉重的氛围,说道:“众位师弟,我们在一起的最后一次课业已经结束,过了今晚,我们就要各奔东西,各自修行了,甚至不知下次见面会是何年何月。想必在这离别之际,大家应该都有什么话要说吧,那么就趁现在,大家开始畅所欲言吧。”说罢,大师兄便坐了下来。
“那我就先说啦,”九师兄忍不住站起身来说道,“我从小就爱刨根问底,因为这样大家都不喜欢我。一直以来,我几乎没什么朋友,就连我的父母兄弟也懒得搭理我,所幸遇到了师父,是他老人家劝我灵修,帮我找到出路的。更没想到的是,在道观里,众位师兄弟从来不嫌我话多,总是用一颗真心待我,认真对待我的各种疑问。期间,我最该感谢的是大师兄,他总是像兄长一样对我们这些师弟充满了关爱,让我感动甚深。”说罢,九师兄向大师兄以及众位师兄弟分别鞠了个躬后,坐了下来。
九师兄说罢,众师兄都频频点头称道,他们无一不是对大师兄充满感激之情。之后,我也站了起来,先是向诸位师兄鞠了个躬,然后发自内心地说:“虽然我与诸位师兄相处还不到两年,但这期间,大家对我的关心和照顾却是感人至深的。因此,借此机会,我也想说声谢谢,并告诉大家我的真实感受:众位师兄,在我心里,你们就是我的至亲,将来无论你们身在何处,我永远都会牵挂你们、祝福你们。”
“十一说出了我的心里话,我也是这么想的。”十师兄站了起来,顺便扶我坐了下来,他红着眼眶接着说:“掐指算算,我来观里已经三年有余了,但因为自己从来不擅长与人沟通,想必到现在大家对我还是知之甚少吧。我今天就豁出去了,我要多说点儿,说个够,好让大家都记住我,千万别把我给忘了。我现在就只有你们了。
我出生在大富之家,但是只是庶出,再加上兄弟姐妹众多,平时想让父亲多眼看我一眼都难。随着年龄的渐长,出身卑微的我越发看透了父亲以及周围所有人的丑恶嘴脸。就在我十八岁生日的那晚,当我提出想让父亲把我的名字也加进族谱时,却被父亲无情地羞辱了一番。我很生气,平时循规蹈矩的我,第一次惹了桃花。不料,只此一次我便被传染上了疯疾。得了麻风病之后,我料到父亲他们定然不会容我,于是,出于求生本能我便逃离了家里,藏进了大山。
所幸,后来遇到了恩师,他老人家不顾安危将我带回了观中。几位师兄更是为了我的病情,跑遍了周围的湿滑山谷和灌木丛林,最后,终于找到了可以医治麻风病的雷公藤。如果没有众位师兄的舍命相救,哪会有今日的林风,说不定我早已不在人世了,如此深情厚谊,叫我怎能忘记。”说罢,十师兄向大家深深地鞠了一躬。这时,众师兄个个满含热泪,都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情不自禁地围作了一团,除了朱幻。大家松开以后,气氛比之前活络多了,三两成群,你一言,我一语,畅所欲言地谈起了往事。
“今天我也应该向十一道个谢。”三师兄向我鞠了一躬后,说道。见状,我慌忙一边还礼,一边不解地说:“三师兄何出此言,平日里我净得师兄照顾了。”三师兄听罢,把我拉到一旁有些惭愧地说道:“师兄我来观里修习已有五年之久了,但悟性太低,远没有十一你的灵性。所以,经常向你讨要法术要诀,而十一你总是不厌其烦地教我,你说我该不该谢谢你。”
大家都说了很多临别感言,虽然都是些质朴的言语,感情却真挚地能触碰到人的心灵。末了,我让朱幻发言,他只是象征性地说了些感谢的话。也是,他来道观只有三个多月,又整日和我黏在一起,跟其他师兄接触并不多,所以感情也不是很深。虽然明天其他师兄要各奔东西了,可他却早已做好了继续粘着我的打算,所以并未体会到即将分离的感伤,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便为授箓大典忙了起来。授箓大典在三清殿举行。待大家准备好大典的一切所需,便回膳堂吃早饭去了。早饭过后,除了朱幻,大家全都来到了三清殿,并依序在草垫上坐了下来。因为朱幻来到观里的时日太短,没有修习完成法术,故不具备授箓资格,不能参加授箓大典。师父叮嘱他跟随下届弟子一块儿修习授箓。
不一会儿,师父他老人家也来了。待吉时已到,观里的钟声响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