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大的烟火会足足持续了近一个时辰才结束,芊芊和任宜风靠在城楼的围栏边抬眼望着夜空,心里盼着时间过得慢一些,但事事岂能如愿。
“我们下去走走吧。”芊芊转过身子面向他。
“你说什么都依你。”
任宜风牵住她的手,带着她从城楼一跃而下,稳稳的落在一条人烟稀少的巷口。
她仰头望着他笑,“你怕别人看到我们么?”
不等任宜风回应,她被他握住的手反牵引着他,带他往人潮拥挤的主街上走。
与他们擦身而过的行人时常回头想要多望这对郎才女貌的璧人一眼,芊芊面上笑得灿烂,掩盖住藏在心里微微的酸楚。
今天就让她任性一次,让所有人都好好看看他们,至少在今夜,他们还依然是别人眼中仿若天注定般的一对。
前面不远处的行人好像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纷纷踏着飞快的小碎步往街边躲,芊芊心头一紧,立刻想到了先前那个被大家暗地里叫小阎王的那个人。
烟火会刚刚结束,想必他是观赏完烟火准备回程吧,还真是不巧,又被她遇上了,她对那个人实在没有一分一毫的好印象,但又不想无端惹出什么麻烦,于是拉着任宜风也退到了路边。
“怎么了?”任宜风察觉到了她面上微露的不快。
她扬起下巴指了指乘着轿撵正往他们这边过来的那个一身富贵打扮的年轻公子哥,“我方才和你说的那个小阎王来了。”
“哦,”任宜风倒是起了几分兴致,“还真是巧。”
“我们别理他,在这儿站一会儿,等他过去了我们再走。”
“听你的。”任宜风嘴角抑制不住的微笑,他将她的手又握紧了一些,只要她在自己身边就好,不管去哪里都不是重点。
轿撵很快移到了他们正对面的路上,正要继续往前时,轿撵上的季行川却突然幽幽的喊了一声,“慢着!”
轿夫赶紧停住脚步,却不敢将轿撵从肩头放下来,就这样抬着轿撵停在街心。
芊芊觉得有些诧异,不自觉的抬头往街心探了一眼,却不料正对上了季行川直视而来的轻浮眼神。
季行川心神荡漾,脸上立刻展现出一抹比他眼神更为轻浮的笑容,“差点错过了这般娇美的小娘子,今日我真是眼拙了。”
芊芊立刻想起先前那些路人议论的与小阎王相关的事情,暗叹一声不好,赶紧将脑袋埋入肩窝,还拉了拉头上的帽沿,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
芊芊这般故意遮掩哪里逃得过季行川锐利的双眼,从十五六岁起,他就隔三差五乘着轿撵在城中巡街,但凡瞧见有几分姿色的姑娘便立刻带回家收入房中。
这五六年来他可谓是阅女无数,只要远远的瞧上一眼,甚至不用看正脸,是否合他心意早就了然于胸。
先前他便留意到了这位身着白裘斗篷的姑娘,但夜色有些昏暗,再加上他急着往观景台走,便暂时错过了,没想到回程的路上又叫他遇上了,并且这回还叫他看到了姑娘的正脸!
这姑娘可比他先前见过的任何一位姑娘都好看百倍千倍,这样的绝色站在自己面前,他岂有放过的道理!
季行川伸手朝芊芊所在的方向随意指了指,一直跟在轿撵后的几位家仆自然明白他们家主子的意图,躬身应了声“是”之后,立刻气势汹汹的朝芊芊这边走了过来。
任宜风步伐轻盈的挡在了芊芊身前,将她瘦小的身子完全藏在了背后,他眉心微皱,“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为首的家仆一脸的凶狠,“识相的就赶紧滚开,我们爷看上的姑娘凭你也敢阻拦?”
“她是我的女人,你们也敢抢?”任宜风声音低缓,但气势逼人。
这几位家仆想必平时也没少干抢别人女人的事,完全不把任宜风宣示主权的话语放在眼里,不屑的轻哼了一声,“你算个什么东西,萧山城里我们爷最大,他看上的姑娘就是皇帝老儿也得靠边站,赶紧滚开!”
这大逆不道的话出口,任宜风反而不生气了,只觉得好笑。这群人真是胆大包天,抢女人抢到了他的头上,还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只怕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为首的家仆见任宜风丝毫不为所动,顿时怒气高涨,大声呵斥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不用跟他废话了,一起上!”
家仆说罢便抽出腰间的短刀朝任宜风砍了过去!
任宜风半搂住芊芊的纤腰,带着她往旁边轻轻一闪,轻而易举便躲开了。
这几位家仆不过是空有一身蛮力而已,任宜风都不屑于与他们动真格,连腰上的佩剑都懒得拔出来,一会儿的功夫,几拳几脚便将他们全都打得趴在地上连连求饶。
原本一脸悠闲的躺在轿撵上等着回家享用美人怀的季行川见几个家仆全都瘫倒在地,恶狠狠的咒骂了一句,“都是一群废物!我养你们有何用!”
“落轿!”季行川没好气的冲轿夫大喊了一句。
轿夫才刚将轿撵放到地上,季行川就迫不及待的跳了下来,边走边抽刀,嘴里还不饶人,“看来还有几分功夫,今日便让小爷亲自来会会你!”
任宜风轻笑了一声,抬腿随意的一扫,季行川便被他踩到了脚下在地上直扑楞,他用来充门面的大刀也应声落在地上,锋刃处映着灯笼的红光,看上去有些可笑。
原本还因为怕惹祸上身而躲得远远的围观路人见到他们恨之入骨的小阎王这回遇到了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