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今晚来的刺客应该是燕王的人,定也是为夺密信而来。”前头又传来于鸿的声音,“不知我们的行迹怎么被察觉了,是属下疏忽。”
穆清华心头一跳,燕王?
这些密信怎么牵扯了这么多人,她心里无数个疑问,但还是不敢出声,只能一直干瞪着这张面无表情的俊脸。
马车一路狂奔出五六公里,本以为已经甩开那群刺客,却见森林暗处又突然飞出几枚利器,于鸿右手挥剑飞快地格挡开:“侯爷小心,有暗器!”
穆清华一慌,登时环视四周进入戒备状态,万分警惕,但却瞧见旁边这人依旧稳如泰山,闭眼假寐。她心里呕血,真不愧是做大事的人,自己这番模样,倒像成了他的护卫。
赶车的于鸿剑法虽出神入化,但无奈暗器数量实在太多,如狂风暴雨,肩头右侧还是不幸被伤了一下。随后又一时疏忽,教马腹上中了一枚暗器,马儿便失去了理智,前蹄仰起,长吁一声,马车险些摔倒。
于鸿一惊,拉住缰绳制住它:“侯爷,坐稳了!”然后夹紧马腹,飞快地转了个弯,想要甩开那群隐在暗处的人。
但只听见黑暗深处突然响起了一声短促的口哨,四名黑衣人猛地群起而动,持着兵刃朝着马车飞袭而来。
于鸿见他们目标明确,只得飞上半空抢先截断那些刺客,他长臂一挥,一剑长虹便化做了无数光影,向他们飞去。
而穆清华感受到马车突然停下不动,心生疑惑,刚想要掀开车帘偷看一眼,但又见马儿猛的一震,随即疯狂地飞奔起来,四处乱窜。
这一路剧烈颠簸将车内的二人甩得东倒西歪。
穆清华担心旁边这人趁乱袭击她,便抬手打算敲晕他,可就在准备出手的那一刻,突然又感觉到马车似乎在极速下坠,身体失重。
她骇然变色,再掀开帘子一看,马儿前蹄又中了一枚暗器,失去重心,直接连带着车厢一道滚下了这高耸的山腰,侧眼一望下空乌漆墨黑,这般摔下去,怕不是要粉身碎骨。
穆清华急忙拽过旁边这人的衣袖,一个翻身,把他压在下面。
待楚羽晟反应过来,他表情瞬间僵硬,那双黑眸中,如同含着刀刃般锋利,以往都是所有人不顾生死也要护他周全,却在今天第一次有人将他拿来做垫背。
砰的一声,马车被山坡上的一棵枯树截住,不至于坠落到谷底。
穆清华整个人都被震得发懵,隐约还听到骨头稀碎的声音,这一天真是大伤未好小伤不断,她抬眼见身下的人已经没了动静,便拍了拍他的脸:“还活着?”她刚又想开口道,死了也好,却见那双凤眼微抬,满是怒意。
“你倒也是命大。”穆清华干笑两声,“我有件事想问你。”
楚羽晟微抿着唇,一脸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阴骛表情,似想用目光将她千刀万剐。
“那几封密信到底怎么回事?”穆清华见他这般,右手又掐上他的脖子,用力捏了捏。
却见他紧闭着嘴,微眯了眯眼,眉间满是戾气。
穆清华反应过来,解开他的哑穴:“你不说清楚,我就杀了你。”
“本侯奉圣上旨意前来暗中调查燕王勾结蛮国一事。”楚羽晟声音阴寒,“你是穆震方之次女,穆清华,三番五次扰乱本侯大事,难道穆家军也想造反吗?”
穆清华闻言一惊,审视着他:“你是哪位侯爷?”
“镇远侯。”
他就是传闻中的大楚一品监国太傅,辅政幼帝登基,权倾朝野,十几年来在朝堂之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手握军政大权的镇远侯?
“我以为那些信是你的,怀疑你通敌叛国。”穆清华连忙松手,“所以才想杀了你。”
“愚蠢。”楚羽晟面色冷肃,“还有,从本侯身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