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远回想经过,才知道,一切都是天大的阴谋,自己是最傻的那一个,被这可恶的张啸林欺骗了,之后他数次派人行刺张啸林,都被漕帮识破,赔了夫人又折兵。
时间已久,积怨越深,这一场恨意,如鲠在喉,不吐不快,也是从那以后,宁国远再也没有见过张啸林。
宁国远从窗外的夜色中回过神来,看着三人,失落中带着被欺骗后的恼羞,而且是被自己最好的兄弟算计了,他切齿道,“我此生已久没有别的心愿,只要能手刃了这张啸林,别的,我都已经不在乎了。”
顾秋听的入了神,他从没有想到,眼前的宁国远,居然是张啸林同生共死的兄弟,但是张啸林这人连同兄弟也可以算计,那也怪不得会因为一幅画而杀了她全家。顾秋瞬间对宁国远有了好感。
宁国远拍着程耿的肩膀道,“你要是能助我完成夙愿,我感激不尽。”他环顾徐富生顾秋,抱拳道,“明天我会送几位离开,此次能不能成功,几位都将是我宁国远的朋友。”
程耿这才明白,为什么宁国远有一把和张啸林同样的佩剑,原来这二人的始末,是因为权力,而兄弟相杀。由此可见,这张啸林该有多可恶,无怪宁国远会成为现在这样。
为了不让人起疑,宁国远还是把他们送回了地牢,连日来的海上漂浮,这次终于酒足饭饱,程耿合衣躺下,一觉睡到大天亮。
睡梦中,隐隐听到徐富生和冈村景洪在用东洋话交谈着,直到次日早上。程耿睁开眼就看到了顾秋,正盯着他在看。
“顾秋小姐,我哪里不对劲吗?”程耿从地上爬起来,问道,“让顾秋小姐这样看着,我真是感觉到如芒在背。”
顾秋面容一颤,冷哼道,“你究竟对宁国远说了什么?他竟然对你那么客气?”
程耿调笑道,“秘密之所以为秘密,就是不能让别人知道。”话音刚落,他只觉的脖子一紧,已经被顾秋捏住了脖子。
顾秋冷冷道,“我在东洋,就喜欢这样驯服那些不听话的男人,你想不想尝尝。”
程耿恢复了体力,不像以前那么好欺负了,他手中顺势向着顾秋胸前袭取。顾秋惊慌下飞起一脚踢向了程耿,捏着程耿脖子的手一松,护住了胸前。程耿借势转身躲开,巧妙化解了顾秋的攻击。
“顾小姐,你这样美貌绝伦的女人,总是对男人动手动脚的,不太好。”程耿揉了揉生痛的脖子道,“知道的人,明白你时讨厌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对我情有独钟呢。”
“可恶,你是找死。”顾秋从来没有被男人这样嘲讽过,双手发出清脆的响声,快步向前,出手便要教训程耿,却发现宁国远走了进来。她神情一呆,看向了宁国远。
宁国远扫过四周,揉了揉额头,仿佛刚睡醒一样,故意恼怒问身边的人,“这些人关在这里,不是浪费我‘日落之城’的粮食吗?都给我赶走。”
那海盗似乎没有听懂,“帮主,这些人可还没交赎金呢?”
宁国远伸手一巴掌打在那海盗脑袋上,“你忘了吗?我说过,我很心软,你看看,你看看,这些人被押在这里,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多可怜!他们的家人小孩,会有多想念他们,你忍心吗?你就不自责吗?”他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让那些海盗眼睛都湿润了起来。
海盗晕乎乎地点头道,“对,帮主说的对,那这些人都放生了?”
宁国远想了想,“反正那艘游轮,对我们没有用,让他们赶紧离开,我一刻都不想在看到他们这些惨不兮兮的人了。”说着伸手摸着眼睛,可是始终没有挤出眼泪来。
海盗们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这还是他们认识的宁国远吗?但是宁国远已经下了命令,他们不敢违逆,只能打开了地牢,驱赶这些人离开。
等程耿他们再次登上游轮,使出大海的时候,所有的洋人抱在一起痛哭起来,他们几乎不相信自己所经历的事情,庆幸的以为耶和华显灵了,不住向着天空祈祷起来。
冈村景洪不断与徐富生交谈着,从他们的表情能看出,冈村景洪十分不解。顾秋冷眼旁观,十分厌恶,她注意力集中在了甲板上的人群中,想着一路的经历,失神了起来。
程耿站在船头,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他明明记得,自己在那地下石室中,被旖旎抱着跃下了潭水后,怎么就飘到了这片大海上,不由心惊不已。
脖子上的三把钥匙,冰凉的感觉刺痛着胸口,他开始盘算着,怎样才能拿到那批宝物,但具体是什么,他也不是很清楚。
这一路逃出,所有人都忘了饥饿,直到太阳落山,才有人忍不住奔回了船舱,可是看到船舱满地疮痍,到处都是斑驳血渍,没有了任何兴致,只能从新奔上了甲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