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明显是庄琻撒谎。
庄琻为何要这样?
庒琂疑惑,惊惶,委屈,冤枉,半刻之间,五味杂陈,涌袭在心口脾胃。
子素聪明过人,看到庄琻来时的模样,又看到庄琻与曹氏的表情表现,再听庄琻说的每一句话,想是这人要推脱责任了,于是,子素出声道:“二姑娘……”
庒琂口快,手也快,一声喝向“子素”,一手捏住子素的手。此处,不许子素出头。
因子素被北府虐待毒害过,庒琂不想她因为自己再被牵连。
当下,庒琂正色道:“夜晚路黑,我日常去北府的次数少,倒没注意哪里是正院,哪里是二院。若姐姐想为我作证清白,请姐姐说清楚,好解太太和篱竹园姑娘的疑。”
庄琻咬住嘴唇,眉目微皱,似思索着。
曹氏摆摆手,道:“你确实不常出入我们北府,可你身边的丫头以前可是从我北府出来的。你不知晓,她应该知晓吧?我们北府就一巴掌大,再怎么拐也拐不到篱竹园去呀!要我说呀,是不是你们拿了酒,内急乱跑,慌手脚错走到篱竹园边境去了呢?”
庒琂摇头,道:“怎是错走?太太,我们……”
庒琂不知道怎么表述了,昨夜行走的地方,天黑,道路曲折,那地方自己不曾走过,如今要清晰表述,有些难为自己了。
闷想半会儿,庒琂忍不住再哀求庄琻。
连在一边的庄玳、肃远等人也催促庄琻道:“姐姐快说,不说清楚,如何堵得住篱竹园的嘴?”
庄琻跺脚道:“我说了呀,我说了你们又不信!我就不该来!不该去取什么酒来取乐你们!我真是活该了。”
说完,掩面转身,往楼下去。
庄琻一走,庒琂后头的解释,无论是什么,都苍白无力了。
此处冤枉,怕连窦娥都比不上呢。
曹氏怕庄琻这般来来走走,触犯郡主,显丢大礼,便道:“丫头不得无礼!你给我回来!”
庄琻已奔到楼下,往外跑了,万金“姑娘”“姑娘”地追喊。
末了,庒琂泪流满面,哀伤对郡主道:“太太,我是冤枉的。”
太太们没表态。
意玲珑倒说:“冤枉?昨夜死的人也冤枉?死人还活着的时候,亲口指认,在场都听见了吧?既然有冤,她为何自寻死路?你如今庆幸吧,那人死了,我便无凭无据,没得证人了。”
庒琂无助,看周遭那些冷眼,她凄楚又道:“我敢问,我联合外人进入篱竹园做什么?你们篱竹园又丢失了什么?若我有心对篱竹园做什么,岂选在五妹妹生日这日动手?”
意玲珑道:“东西不曾丢,真丢了,怕你还陪不起的。至于说你有心还是无心,看我那只二郎神便知道了。选择昨夜动手,怕是你早早盘算好了。我打听过,她们说东府发生了事儿,太太们都过去忙乎,五姑娘生日,都一帮人在这儿,满府满院空了人手,不正是你动手的好时机?”
庒琂道:“姑娘口口声声说我对篱竹园动手,我却听不出为何要要这样做。姑娘说我矛头指对你,那我对姑娘动手便好了,何苦从篱竹园不相干的地方动手?说实话,到如今,我还不知姑娘想做什么,为何要泼脏于我,而我,到底对篱竹园做了什么。”
意玲珑怒火倍增,道:“别什么什么什么的,我听不懂。到这份儿上,我也只有一句,处不处置,看太太们意思,我懒得管,因为我也管不着了,我身份低微,无权无势,想管管不了,是不是。今日,算我陪各位走个过场,走走就算了。我看啊,也只有我当真了。江湖有句话说得好,当得太真,容易遭人灭口。为了不被灭口,我只好算了。当然,我算了不是想放你一马,而是死的那人开不得口证实,想必官府也不相信我的话。再说,死的人到底去没去官府,还不知道呢!”
郡主和曹氏几乎异口同声喝向意玲珑:“你住口!”
意玲珑拍拍手,道:“成,拍拍手,我住口。你们玩儿,我回篱竹园守护去了。免得有人背后放冷箭,我就不住二老爷托付了。”
说完,意玲珑学庄琻那般,噔噔地下楼,走了。
曹氏跟出两步,指着意玲珑道:“无礼至极!放肆!回去我让老爷揭你的皮。”
郡主虽然焦躁坐着,但还能和颜地示意庒琂起身。
子素扶庒琂起来。
这会儿,曹氏坐回原座,劝向郡主:“太太,那丫头贼心乱闹,我看,就算了吧。”
郡主看了一眼肃远和张郎,道:“人命关天,如何说算就算了?这人命岂能儿戏!”
郡主怕外人在,自己没个处理交代,让人传外,叫人议论,反而坏庄府的名声,坏她西府和老爷的名声。
曹氏道:“那太太的意思,还要追究?可说了,如何追究呀?”
郡主焦头烂额,摇头摆手。
庄瑚和幺姨娘看郡主这般,忙着倒茶奉上。
郡主不接。
庄瑚道:“昨日我忙,没关注此事,也没帮手。出那么大的事端,也怪我。”
幺姨娘道:“大姑娘不必自责。都说,人人自有福祸,岂能随他人插手而改变的?都有一定的定数。幸好,府里没因此出什么大祸事。”
众人点头应和。
尔后,郡主对肃远跟张郎说:“肃远,张大少爷,你们也看到了,这是不是混闹呢?”
肃远倾起身子,稍稍垂头,没答。
张郎笑脸回道:“太太,这事儿真不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