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刘策直接掀开倾君的帷帽,殷夜如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
倾君却还继续絮叨。
“没想到仲谋竟认得我,愣了片刻后,到底将帷帽交还给了我。待我重新戴好,他便护着我一路回武安王府。路上拦住个孩子,给了银子叫报信,很快王爷便派了马车来,我又累又怕,才刚觉得安稳,便在车上睡着了。只是连我也不知,从前就与仲谋相识——定是我撞了头,旧日的事几乎记不起来的缘故。”
这话……
殷夜如听着,心如刀绞。
刘策两年多未曾回府,能在哪里见过这个狐狸精?除了醉莺楼,怕没有别的地方了。
关于武安王和花魁的流言也是这半年才渐渐起来的,殷夜如就不信两人一早就认识,刘隐还特意告诉弟弟去认人。
一定是刘策自己去逛花楼,先识得管倾君,后来才听说她入武安王府。中元节路上遇见,认了出来,这才会将人护送回府,如此解释,殷夜如觉得十分合理。
刘策放浪,这点她很清楚,可他竟逛花楼么?
从前他倒是爱与女孩子嬉闹,只是逛花楼这事,殷夜如不愿信,却又忍不住信了。她既怨刘策没个分寸,又恨刘隐赶刘策出去,再看倾君精致的面庞以及天生的fēng_liú气质,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倾君见目的达成大半,也便不急着说话了。
她不是圣母,甚至喜欢幸灾乐祸,对敌人落井下石。
泼刘策一本脏水,可以出一出这几天被他惹出来的恶气,屋子里这些人,谁也不会出去乱说,毁不掉刘策的名声。但殷夜如听了之后,定会对刘策采取攻势,如此一来,那俩人都能受些烦难,这让倾君光是想想就很痛快。
但如此编排刘策,更是为了刘隐。
想到这里,倾君眸子一黯,也不知他会否领情。
殷夜如却没错过倾君眸中的黯然。
她自然而然将事情想偏了,比如狐狸精对刘策心怀不轨,却碍着叔嫂身份不好下手,或许还有些惧怕刘隐,怕妄动会丢了“武安王夫人”这个饭碗。
嘴角微微扬起。
放心,她殷夜如会连武安王的饭碗一并打碎的。
倾君正好抬头,碰上了殷夜如毒蛇般的眼神,以及嘴角那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没有一息迟疑,倾君回过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殷夜如不禁一怔。
这个管夫人,原来竟是故意试探自己?那她图什么?殷夜如心中许多疑问,不禁认真提防起倾君来,可即便发现倾君古怪,她也没有丝毫退缩,想要除掉这个眼中钉的念头却愈发坚定了。
毕竟拔了武安王府这棵大树,清溪也会受牵连,郡主的身份才有可能轮到她头上。
倾君见她动容,忙装作关切的样子,问:“我瞧着夜如脸色不大好,是不舒服么?”
“今儿的果子有点酸。”殷夜如笑道。
两眼直直地盯着倾君。
倾君嘴角一弯,捻起一粒葡萄,缓缓地送入口中,将葡萄皮丢了,又拿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手,这才不紧不慢道:“正是呢,酸味大得很。依我说,吃到这里,也就罢了。”
烟柳却在这时进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