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水云纹太过眨眼,倾君他们一下船就引起众人的注意,加上有不少受伤需要搀扶的,码头上的人立即议论起来。
好在他们是掐着时辰到的潭州,特意赶在卯时之前泊的船,因此码头上围观的人倒不算多。众人并没等在渡口,只有几个凌波堂堂众带着两艘船回去。众人进城增加补给,顺便为重伤的堂众买马雇车。而之前许给客船也早就付清,那些人心有余悸,却又欢天喜地地去了。
约好了巳时在潭州西城门见,众人便随意散开,三五个人结成一伙,各自找地方吃早饭去了。实在伤重的那几个堂众与樊三只在刚买的马车上歇着,濮阳冥衍留人守卫,秦煜则安排了人买早饭给他们带回去。
濮阳冥衍自然还是跟着倾君。
吃过早饭之后,他便提议去买药。
“该补充些。”濮阳冥衍建议道,“这几味药都是刀枪剑伤后极其常用的,到了邵州那边怕是更需要。”
倾君点头赞同,给了濮阳冥衍二百两银子。
“给银子做什么?”
倾君微微一笑:“买药啊!须得算清楚些,邵州的事与刘氏无关,已经用了你们的人,不该再占了你的便宜。”说着硬是把银票塞在濮阳冥衍手里。
濮阳冥衍嘴角一抽,苦笑道:“怎么忽然客气了起来。”心中却难免猜测一番,以为倾君必然是知道了他的心意,眼瞅着邵州就在前头,因为刘隐而急于和自己撇清关系。
“我还算客气?”倾君挑了挑眉,奇道,“我若是客气,也就不拖着你们继续往前走了。这叫‘亲兄弟明算账’,一码归一码的事,这些原是给梁军用的,犯不着用你的银子。倘或是我自己要的,我自然是只开口不给钱。”
濮阳冥衍讪讪一笑,叫了临溪、上官迟,一同往城里去了。
约莫一个多时辰,濮阳冥衍几人才回。
“银票没用上,先还你。”濮阳冥衍一边说一边把银票递给倾君。
倾君皱眉接过,问:“没用上?”
“用了还不到三十两银子。”
“哪里就这么少了?”倾君撇了撇嘴,笑道,“二百两虽多,六七十两总该是要的,况且这几味药不怕多,见着就买也就是了。”
“正是见不着呢。”濮阳冥衍笑着解释了一回。
原来这潭州离邵州很近,骑快马不过区区几日,步行也才半个多月的时间,因为邵州的仗打得凶,原本此时该在潭州的往来客商自然也不会过来,甚至连潭州城里不少百姓,如今为了避祸也都丢了祖业逃了。
“还卖药的很少,上月邵州那边也曾来人采购一批,加上这一两天就是过年,自然没人还要出门,也买不到多少,且如今乱着呢,大家都只要现银,不肯收银票。”濮阳冥衍笑中带着苦涩,小心翼翼地看着倾君,轻声试探着说了句,“听说邵州买了总有二十车的药。”
邵州买了这么多药么?
倾君脸上闪过一丝担忧,终还是没说什么,只低头去取袖中的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