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三五成群聊起来，庭院里一下其乐融融，似乎连雪天的寒气都消退了不少。张叔沉默的站在一边，心中感慨万千。
湛离夜回来了。
不只是他人，还有曾经的他。
湛家的佣人曾经换血过一次，老人基本上都走光了，现在大部分都是新来的姑娘。只有几个人一直跟到了现在，张叔便是其一。
湛离夜是他从年轻时就看着长大的，如今年过半百，小男孩也长大了。
在白婷出车祸之前，湛离夜一直都和别人家的男孩子没什么区别。不过是聪明了些，优秀了些，家境好了些。
直到那天出事之后，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张叔将他一点一滴的改变都看在眼里，眼睁睁看着一个单纯的孩子渐渐变得冷漠又孤傲起来，无奈又感慨。
可今天……
湛离夜似乎有些不一样，说不清楚是哪里。
*
“少爷，又回家了。”柯澄跟在身后，颇为感慨道。
他来湛家时年纪也不大，情怀自然是有。
奢华的独栋别墅中早已被装饰的红红火火。
窗子上的窗花，门上的对联，以及墙上大大小小的灯笼，年味十足。
湛离夜在门口驻足，目光淡淡扫过家中每一处。印象里小的时候没到过年家里都是这番场景。
只是现如今虽然装饰相仿，却早已不见热闹的氛围，稍显冷清。
湛世城除夕依然在公司处理事情，下午才能回来。
而林清如领着湛澄希从楼上下来，两人皆是裹着修身的羽绒服，面带笑容，显然要外出。
看到湛离夜，母子俩相继愣住。
林清如来不及给小男孩裹上围巾，湛澄希已经嬉笑着跑下了楼梯。“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的呀，大家都说你不回来了呢！”
这会在家里，也不用避嫌。
湛离夜妥协般的，任由小屁孩搂住自己胳膊、各种卖萌。
闻言，他微微掀唇：“谁说的？”
湛澄希不嫌事大，张口就指向林清如，笑嘻嘻道：“妈妈说的。”
湛离夜缓缓抬眸，看向楼梯口的女人。
林清如被那不带感情的目光看的浑身一凛，尴尬的摇了摇手。“湛澄希，胡说什么呢。妈妈不是那个意思……”
湛澄希依旧是嬉皮笑脸没个正行，却也十分聪明的跟着解释：“妈妈还说，今天都除夕了，爸爸不回家，哥哥也不回家，她很难过。”
湛离夜轻笑。
“那，你们要出门？”
“嗯！趁外面雪还没有化掉，希希要和妈妈去堆个雪人……嘿嘿，哥哥要一起吗。”
湛澄希一笑起来，漆黑的眸瞳亮亮的，眼底挤出两道浅浅卧蚕来。
两兄弟虽不同妈，但都拥有一双无比神似的桃花眼。
湛澄希在学校里的风光事迹湛离夜不是不知道，撩的整个年级小女生个个春心荡漾。
这会湛离夜更是觉得，小屁孩小小年纪眼睛这么有神，等长大以后随便笑起来不得把人女生魂给勾没了……
啧。
他嘴角微微一挑。
“湛澄希，问你个问题。”
“哥哥问就是了。”
“学校里有没有小妹妹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