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枪的咆哮声开始在街区的各处此起彼伏、间歇响起,敲打着人的神经。
“哒哒哒……哒哒哒……”
年轻的排长张协万双手擎着马克沁重机枪的握把,对着百步之外巷子深处正中的一道大门一阵搂火,紧随枪口火舌喷吐,弹壳掉落如雨,硝烟随之升腾,远处的大门瞬间支离破碎,大门台阶和两侧砖石顿时象滚沸的油锅,成了碎石灰尘的瀑布。大门后隐约还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不过叫声都很短促,一闪而没。
“鳖孙!敬酒不吃非要吃罚酒。请你娃,你娃不出来!给你娃身上穿穿窟窿,看你娃还狂不狂!”
几十发搂完,张协万由于初次下手过于紧张,枪机剧烈震动下,握把的手臂感觉酸麻难受,不禁松开握把,来回使劲甩了几下胳膊。
“大家伙就是不易摆弄!伺候起来还真挺吃劲哩!”嘀咕完的张协万,感觉周遭有点过于安静了,目光一扫之下,发现伏在巷道两侧墙下和猫在两边屋子里的,准备冲锋的步队同袍们,全都跟傻了一般,一个个伸着脖子,张着大嘴,瞪着眼睛望着前方一动不动。心里不觉来气,轰完了这么多金贵的重机枪子弹,白轰了!娘滴!这帮败家子儿!
“哎!哎!哎!都傻在这做甚!大门都已经给你们轰开了,还等着俄给你娃一个个都抬进去不成!胆怂了讲一声,俄替你们冲!”
步队老兵们闻言缓过神来,脸上立时有些挂不住,一连串呼喝声中,七八名老兵借助沿途的天然障碍掩体,前后左右交替掩护突进,不一刻已经越过百步距离,全部冲了上去。他们的身影刚刚消失在宅院大门内不久,就如同石沉大海,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