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是无法独立抵达的外界,后方是无论如何都要躲避的强敌,而身旁则是棋客——一只喜欢骗人,好色的麋鹿,此刻的牧清瞳很绝望,很后悔,痛恨自己脑袋一抽,独自跑到恶人扎堆的废弃战场。
“麋鹿,一年丫鬟我做了,可如果你想享受本小姐的伺候,现在就必须给我履行坐骑的职责。”牧清瞳神色低沉,泄气说道,可下一秒,她就对霸王龙露出挑衅的怪笑。
“额。”棋客的心情有些复杂,牧清瞳愿意给他当丫鬟,他还不敢享受呢,左思右想之下,还是准备抵达安全之地后,找个机会,偷偷溜走。
“不要乱动,你要是不小心掉下去,可不怪我。”棋客沉声道。说罢,双腿的迈动频率回到先前的巅峰速度,与霸王龙的距离开始拉远,牧清瞳把身形小心缩在一起,生怕影响棋客的速度。
“迎月登天——”霸王龙一直盯着棋客的行动,自然第一时间就发现对方想要甩开自己,在最关键的时刻,她动用了蓄积已久的灰色光华之力,宛如月光的灰色力量瞬间从体内激活,磅礴气势撞击在两侧沟壁,荡起无数银色沙粒。
“这就是月妖的妖术!”仰望着凌空袭杀而来的半妖之人,第一次见识妖术的牧清瞳,顿时心惊胆战。
“别慌,妖术而已!”棋客的话语好似一支镇心剂一般打入牧清瞳的心底。
霸王龙的捕杀而下,她单手握拳,直击棋客后背,牧清瞳面色苍白,把一切看在眼里。
在灰拳还有半米不到之际,棋客脚步一晃,瞬息之间朝右侧移动一个身位且速度不减,牧清瞳呆呆的看着棋客的侧脸,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弧度,赞叹喊道:“麋鹿就是麋鹿,真能跑。”
棋客却没有牧清瞳那么激动,他眉头紧锁,一身冷汗,若是在给霸王龙一些靠近的时间,恐怕这一拳,自己时无论如何也躲不开的。
因为一击不成的缘故,霸王龙的的身形在逐渐被拉远,当她重新提速之际,棋客已经全速跑出百米,可谓是一朝回到解放前。
“啧”霸王龙不爽的咂舌,满怀信心的一击被棋客巧妙躲开,这一下浪费的灰色光华可不少。
“要不放过他们算了。”霸王龙的脑海中瞬息而过的想法,下一秒便被另一道更加强烈的思想击垮。
“打断疯丫头的胳膊,拆了小兔子的腿!”想到这里,她一声冷哼,一双暴龙之足加大力量,随即在地面留下一路清晰的脚痕。
“真是死缠难打。”棋客的身体腾起淡淡雾气,冰凉的汗液与沸腾的血液隔着肌肤交织共存,让他痛苦无比。
“还有三千步!”因为常年跑东跑西的关系,在一次偶遇中,棋客学会了用步数的计算路程的方法,他的身法技艺也是在那时一同学会的。
“二千五!”棋客面色赤红,原本就鼻青脸肿的面庞,此刻更是看不清真实容貌。
牧清瞳看向后方,凶暴的红发身影简直如同鬼魂一般,如影随形。
“麋鹿,加油啊,被抓住我们两个都死定了。”牧清瞳不敢发声,只能默默祈祷他们都能安然离去。她的手臂依旧没有恢复握弓的力量。
“最后,一千步!”棋客在心底呐喊,如果他没有记错,前方就是一处陡坡,一旦跃过去就能看见焦急等候的欧阳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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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榕站在月沟入口之处,他的身边,仓老板一行人同样神色担忧,周围一群被成功劝阻的拾荒者们,不耐烦的等待着月沟之底的动静。
在众人的耐心快要抵达极限之时,身后的沟道终于传出声响,欧阳榕惊喜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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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草!”棋客震惊的看着前方,那里没有欧阳榕如释重负的微笑,而是一堵冰冷到让人绝望的,用无数破碎石块堆积而起的石墙。牧清瞳秉持着最后一丝教养,没有骂出声,她愤恨的瞪了一眼石墙,随即看向棋客。
“放我下来。”牧清瞳认真说道,从震惊中恢复的棋客,无奈将她放下,轻轻问道:“你要做什么?可不能乱来啊!”
“当然是和那怪女人拼命!”
“连血都见不得的臭丫头,还敢说拼命。”
牧清瞳双臂颤抖提着银弓,也不再与棋客拌嘴,远处,霸王龙发现石墙后,微微一愣,随即露出悠闲的笑意,不慌不忙的朝二人走来。
“看来你们逃错了路。”霸王龙讥笑开口,棋客阴沉的表情让她无比愉悦。
“怪女人先不要动手,听我一言。”牧清瞳终是无法提起长弓,银弓砸落地面,留下沉重的痕迹,“这里是过去战争时的一处黑城堡垒,而且是号称诛灭无数驱妖师的月葬之地,我们必须在月食启动之前离开这处十死无生之地,不然通通都要死。”
“欸!”棋客万分不解,他只是把欧阳榕的话重复一遍,想不到牧清瞳又扯出这么多自己从未听过的东西。
“土包子,安静点。”牧清瞳没有在执着于银弓,她挺起脊背,直视面前这个恐怖的女人。
“你是小孩子吗?这样的谎话以为我会信。”霸王龙的脚步没有停止,语气中充满不屑。
“我可以拿弓作担保。”牧清瞳目光灼灼,弃弓对于她而言,简直比割肉还痛苦,可为了她和棋客的小命,只能将之舍弃。
“麋鹿,把弓丢给她。”
棋客没有迟疑,遵循牧清瞳的命令,将银弓拾起、扔向霸王龙,对方毫不费力的接住,轻抚弓弦,露出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