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其他人,”贝尔命令道。“抓紧。”
我们一个接一个找到了他们。这些都是我们认识的人,来自我们的村庄,有渔夫也有铁匠。所有人左眼都带着同样的伤,全都溃散成同样的精神状态。他们看上去十分安详,而也正因如此显得愈发恐怖。
亚弗恩看了看贝尔。“我们怎么办?”
“我们必须发出警告,”奥莱克说。
“警告人们什么?”开尔问。“我们都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他们争吵起来。他们的声音碰撞重叠。但在所有声音之上,我注意到空气中出现一股烟的味道。
“等等。”
其他人停了下来,回头看向我。我咽了一下口水。
“如果他们都已经这样了,”我指了指身后的烟火信号,“那是谁点燃的烽——”
我们谁也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见奥莱克飞到了半空中。一道耀眼的闪光让我什么都看不见,但我瞥到闪光中映出一个巨大的黑影。空气中充斥着战友们吐出的誓言、祈祷和咒骂。但随着一记如同长鞭抽打的爆裂声响,他们的声音全都静止了,接踵而至的是一声令人胆战心惊的尖叫。
当我再次能看得见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在地上。
我低下头看到自己双腿摊开,已经残破。其他的战士们,我的兄弟和朋友们,都在盯着头上的天空。
我只能听到一个人的声音,于是转过头去。我眼睁睁地看着刚满十六岁的亚弗恩在那怪物下面挣扎。他沐浴在惨烈的紫光之下,它的一条肢体埋入他的眼睛,深入他的透露。他的尖叫停止了,成为和其他人一样的驱壳。
然后那个怪物将恶毒的凝视投向我的方向。
一瞬间,它已笼罩在我上方。我抬头看到了那只膨隆的独眼,感受到一股超越想象的饥饿。这种饥饿并非渴求血肉,而是某种更深层的东西。我的灵魂在这样一个深远的边缘摇摇欲坠,而它无情的饥饿正在拖拽着我。
不。
我是汉尼斯·凯达恩,我是一名战士,是土库古尔的长枪。我拒绝让它如愿以偿地得到我的惨叫,即便它的触手已经刺入我的眼睛。我没有感到疼痛——
——因为这是我的工作。分析的过程也是可以造成ròu_tǐ上的痛苦的,只要我愿意,但此处并非关键。我已经学会了许多疼痛,以及疼痛的用法。
该对象的信息很珍贵,正如所有知识都同样珍贵。一处定居点,相互关联,城堡。一个特别的雌性个体,以及后代……该对象拒绝我对该部分内容的分析,但这个问题很容易克服。
没有其他可以食用的了,我来到了这里,来散播我所收集到的。
我下面的深谷是一根导管,用于将信息传送给真实领域。这个世界里栖息的生物将我们的领域命名为虚空。这些实体所编制的诗意是如此奇妙——这奇妙的诗意也恰恰说明了我的任务距离完成还有多远。
我周围的宇宙充满了知识、力量和遥远的土地,我要把它们全部收集。现在,我献出这些信息,未来,我将献出剩下的全部。
接收。
吞噬。
学习。
***西弗***
以往希望之岛上生存之战只有大路上最富有最有权势的贵族能够看到,因为需要一种非常复杂的魔法结界传输影像。但阿西吧商会发明的特殊荧幕让一切发生了改变,现在全大陆的人都在观看这场特别的赛事。
这一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精彩,因为有很多前所未有的技能。
例如,不知道某个人引发的希望之岛附近的一座岛屿朝天发出了一道巨大无比的紫色光束。
***冰霜之心***
“妈妈……我有个问题。”
“怎么了,努努?你又筋鼻子了,这一次肯定不是因为犹卡尔吧。不是说你,科纳!”
“哈哈,犹卡尔闻起来像粑粑条!不过……我们还是需要靠它们拉车。我不想走,妈妈。我喜欢那个村子。我在泥里找到了一把战争号角。”
“来我这,我的小筋鼻子怪,我跟你讲。我们诺台人在雪落之时必须离开是有原因的。这是冬之母交付给我们的冒险。”
“你是说艾尼维亚?”
“嗯哼。他们说她是一只凤凰,身上长的不是羽毛而是冰锥——她的翅膀下是寒风,嘎吼!但我们诺台人都知道,载起艾尼维亚的是希望,而且她也不像阿瓦罗萨人说的那样是我们的疆界守护者。她是自由,她是你追随自己激情时的那种精神,无论世事多险恶。你知道什么是激情吗,努努?”
“激情是不是就像野蛮人亲吻战母?”
“嗯,差不多,同时也像是战母亲吻野蛮人。但如果要我说,我觉得激情是……冬季到来时的最后一次庆典,室内的温暖变得更令人眷恋,因为风雪将至。庆典上的舞蹈、歌声,我手中的七弦琴,让我燃烧的同时又让我发抖——这个东西让我无法言说!这就是艾尼维亚交付给我们的东西,我们要载着它穿越弗雷尔卓德。这才是艾尼维亚乘着的风!一些村落将我们视作不可相信的商人,还有人害怕我们是因为冰雪宣告着我们的到来,因为冬季意味着生命也意味着死亡。但我们对他们所有人,都送去歌声,送去团结,我们用自己的精神连接着每个村落。你能想象这是怎样的礼物吗,努努?我们能够获得我们的知识,都是因为车队的颠簸将它们筛进了我们的骨子里。生命就是一条无穷无尽的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