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努努可不只是个英雄。他是更美好的存在。
他是个小男孩!
他大叫一声,让我抬头看向高处的冰冻瀑布。
我们现在已经离的很近,足以看到那些静止蛰伏着的东西。石甲虫。这是被魔法赋予生命的石质生物,经常在村庄附近的高地安家筑巢,就像这种村庄。
他们的巢穴筑成了水坝,拦住了水流,阻断了弗雷尔卓德的血液。我似乎尝到了努努的意图。
尝上去是石甲虫味的。好吃。
“嘿,石头壳子的螃蟹!你们从那些石像身上拿东西了!”努努大喊道,然后一拍不慢地跳上我后背,这首歌的节拍在他心中。
那魔法现在已经属于他。从他的想象中掀起的冰雪,在我们面前凝聚成型,逐渐结成一颗巨大的雪球!
我大笑起来,我们开始放纵地翻滚,我们快乐的负担越滚越大,甚至脚下的村庄都开始颤抖,建筑也开始舒展着醒来。而雪球还在越来越大。
那些石甲虫只是轻轻叫了一声,而这时我们已经跳到了空中,在瀑布的正上方,挡住了太阳。
弗雷尔卓德变成了白色,雪球包裹了整个水坝,将其撕裂。
然后,大地咆哮。
冰柱像被冻住的骨头一样碎裂。咆哮声越来越大,河流呛咳着吐出喉咙里的灰,水流轰隆隆地倾泻到下方的村庄里。
“看见了吗,威朗普?”努努问道。但我已闭上双眼。
我能感受到一股比那诅咒更强大的魔法溢满了村庄,让我的绒毛颤抖,给这个冰冷的世界送来温暖。
这是唯一能够拯救弗雷尔卓德的魔法。
即便是另霜卫部族所垂涎的、我的族人的梦,与这个魔法相比也显得苍白,而这个魔法却在一个孩子心中满满地洋溢。
希望。
他双手紧紧抱着我,我也用全部四只手抱着他,扭过头去不让他看到我眼中掉落的雪花。
诅咒并没有被驱除。但生命还是回归了。
随着生机的散发,石花被冲走,给真正的花朵让出了位置,有什么诅咒能挡住它的前进?只要生命拥抱乐趣,拒绝躲藏,就没有什么邪恶能够久长……
我从地上捡起一块冰,把它搓成了雪。
“嘿!”努努大喊一声,因为我的雪球打中了他的脸,循着雪球的轨迹,是他心中席卷的魔法。
我们玩了起来,风吹响了努努背后的长笛,奏出胡乱的曲调。那时我终于也听到了。
她的歌。
江河流
声轰鸣,
磐石立
听风吟。
影中村落,
奈尔扎亚格。
静声唱,
希望存。
***另一中饥饿***
我与妻子吻别,将长枪靠在肩上,加入了其他人的行列,离开了村庄。
晨曦初照,斜穿过茂密的土库古尔森林,我们一行六人沿着一条破旧的土路走向哨站。
我们轻装简行,因为我们这班哨岗只站到下个月,然后就会有另一队长枪兵接替我们。
土库古尔与诺克萨斯接壤,而他们最近愈发强烈的好战性已经让领主大人们紧张起来,要求手下的所有长矛都尖锐锋利。
我们的旅途短暂而又平淡,这是士兵的梦想。半日路程的后段,我们看到了哨站升起的烟火信号,一柱淡淡的烽火白烟欢迎着我们的到来。
同伴们的心情很轻松,闲聊着自己好兄弟和邻居的事。虽然我们的职责是在边疆寻找战争的迹象,但战争对于土库古尔来说还是个很陌生的概念。
到达以后,我们发现营寨围栏的大门敞开,也没有安放任何阻隔,但却没有暴力破坏的痕迹。
一种奇怪的感觉油然而生,一股寒意在我们所有人的后脊梁上跳动着。我能在其他人身上看得到的寒意,与我自己感受到的一样真实。
我们组成了小盾墙阵,三人一排,前后两排推进营寨,我们以为会看到一片狼藉——破败与毁灭,诺克萨斯的迹象。
但什么迹象都没有。
我们眼前的景象和任何哨站都没什么两样。薪柴燃尽只剩下余烬,柴堆上的炊具里盛满了食物。
挂起来的衣服还没晾干,昨夜的灯笼还留在柱子上。我们警觉地交换眼神,面面相觑。似乎我们的同袍是直接消失了的。
“这里怎么能变成这样的?”贝尔小声说道。我们的盾墙拉成一条直线,然后四散开来在哨站里搜索生命的迹象。
“他们是不是被俘虏了?”奥赖克问道。
我靠近营寨的内壁。一条木料被烧灼得比沥青还黑。
我伸出手,指尖刚刚碰到焦木,就碎裂成了粉末,露出一环平滑的木坑。其他人也在营寨各处发现了类似的痕迹,但没人能猜得透这些痕迹是如何留下的。
一声吼叫让我们立刻摆好战斗的蹲姿。“快来!”
是亚弗恩的声音。我们立刻跑向他的位置,他正站在一具尸体旁边。
“是豪赖恩”他看着我们说。“皮匠家的孩子。”
地上的年轻人肤色惨白,像婴儿一样蜷缩在那里。我们没有在他身上看到任何战斗的痕迹,没有血,也没有伤口。
我抽出小刀。蹲了下来,将刀身放在豪赖恩的鼻子下。天很冷,浅薄的呼吸在钢刃上留下的霜气映出了缓慢、僵硬的节奏。
“他还活着,”我一边说,一边伸手扶起他的肩膀。我刚把他扶到仰卧位,我们所有人立刻都跳开了。
豪赖恩睁开了双眼,但眼中空无一物。在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