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认出他的,知是爱国名臣良将,便报与店主。店主亲为之端鸭斟酒,颇露钦佩之色,遂攀谈起来。得知此店名为便宜坊,又见待客周到,叹谓到“此店真乃方便宜人,物超所值”!大呼“拿笔来,快拿笔来”!笔、墨、纸、砚早到,杨掌柜俯案一挥而就三个大字“便宜坊”!众皆呼好。此后他便常常光顾,后来这家掌柜的病逝,后人不善于经营,便卖了这家店铺,恰好杨掌柜得知了这事儿,便花了一笔银子给买了下来,舍弃了头顶上的官帽,做些了这便宜坊的掌柜的,因为人正直厚道,加之经营高明,便宜坊隐有了超过一品居的趋势,这两年声势更是浩大,为此杨掌柜特意将酒楼在原来的基础上进行了扩建,经过扩建的便宜坊不再是原先单一的大堂,二楼、三楼这样的直筒子,而是按照北京的院落进行了修建,这不,院子里排上了三十张桌椅,方便寻常百姓来吃食,从二楼则修改了进出门的道儿,原先直入的门帘,改为从左侧偏方入内,这样一来,也不至于让一楼的院子因人多出现走不动的局面,有了这侧门,非但院子里可以停放王侯公顷,豪门大户,官家的轿子马车,还可以做些娱乐的活动,这样的好处,豪门大户自是欢喜,相比一楼,二楼就显得雅致得许多了,偌大的一片空地儿,只是修建了三十几个雅间,雅间一律翠绿帘幕,文绘藻井,做的便是这京城的富贵王孙,达官贵人,文人墨客的主意,况且便宜坊的位置位于京城的最前段,三十几个雅间修城圆形,无论是进了那一座雅间,推开窗台,临窗而望,便见锦绣的北京城,那座烟雾缭绕的紫禁城更是一目了然,难得是整个二楼是修成了圆形,所以每个雅间看到的景色与众不同,这种设计的理念来自文学大家苏轼的名篇《题西林壁》:“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自从大楼修建以来,来的客人就不少,每日到了饭点的时候,各种轿子马车纷沓而来,把偌大的便宜坊渲染得热闹非凡。
这一日,木门刚打开,几辆马车就停在了门前,为首的马车里走出两个人来,走在前面的那人约莫六旬上下的老者,生得虎背熊腰,模样看着虽并不像中原人,但眉宇之间自有一种威严之气,让人不敢小瞧,身旁跟着一个年轻人,那年轻人模样算不上清秀,可一身块头却大的惊人,一双漆黑的眼神扫向众人时不时的透着一股杀气,胆小之人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
两人身后的马车跟着十几个身着汉人服饰的年轻汉子,一个个站在马车旁,目不斜视,宛如木头人,但神情却是威严无比。
听得动静,杨掌柜亲自迎了出来,先前店家小二的禀报,让他不敢小瞧了这二人,凭着多年的经验,他隐隐觉得来人有些不同寻常,这京城虽是繁华之地,但也是权贵之地,尤其是如今海禁解除后,西洋诸国做买卖的,来进贡的,或来寻求庇护的可不少,经过七十年的发展,北京这片龙兴之地可算是汇集了四方云华,各国的大人物可没少来,他怕店家小二照看不周到,引得客人不满,便领着众人亲自出来迎了。
细看之下,为首哪人的确如店家小二所言,眉宇间却有一股王者霸气,让人不敢多看,他陪着小心说了些欢迎的话儿,本还有些担心两人听不懂汉语,却不想两人的汉语说的比他这个京城酒楼掌柜的还要利索,不免让他感到惊讶。
心头虽隐隐觉得来人非同寻常,本不想做这趟生意,可人家寻上了门,自没有推出去的道理,捉摸着二人身份有些不寻常,也不在乎银子,便将二人引到了二楼雅间,两人跟着他身后一直左看右看,待到了雅间,目光顺着窗外看了看,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两人临窗落了座,为首那汉子看了一眼窗外烟雾中的紫禁城,似有些向往,迟迟没说话,倒是那个年轻人也不知是饿着了,还是闻着饭菜的香味,屁股刚落下,便冲着杨掌柜大声喝道:“掌柜的小店可有什么好吃好喝的?”
杨掌柜陪着小心将手指往左侧的方向指了指头,道:“回客官的话儿,小店的吃食全都写在了墙上了,客官可以看着点?”
杨掌柜是个谨慎之人,从二人神态,言语来看,二人根本不是中原人,可又摸不准,毕竟对方的汉语说得不错,认不认识汉字就不一样了,汉字博大精深,没有数十年的熏陶,一个外邦人,很难领悟其中的精髓,更别说是认识那么看着相似,却意义不同的汉字,往日客人来店里,店家小二总会主动推荐,今日他有意试一试二人身份,故意省去这一点,逼着二人去认字儿,一个人相貌再不像汉人,若是认识了汉字,足以说明他在中原的年月不浅,纵然不是地道的汉人,那也是往来中原的生意人了,也可以放下心来,本着这个心思,他将身子略微退到了一旁,以便于让两人观看墙壁上的汉字菜谱。
那年轻汉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眯着双眼看了看,便利索将墙壁上的菜名一一默念了一遍后,便冲着杨掌柜大叫道:“这个天竺素斋可是苏学士吃的那一道菜肴?”
杨掌柜见对方非但认识汉字,还知道其中的菜肴是苏学士所传顿时放下心来,一个番邦的人会说汉话儿并不奇怪,可认识汉字,熟知大明的菜肴可就不一样了,这一点唯有地道的大明读书人才做到了这一点,想明白了这一点,杨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