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隐隐约约,总是有木鱼的声音传来。
伴着木鱼声,成辛开始做梦。
梦里她十分决绝,举着匕首对着余勒大喊大叫:你敢离开我,我就了解我自己!余勒忽然摘下面具,露出丁成天的笑脸,无所谓地一耸肩:要死你就去死吧。
梦里的成辛立刻怂了。
她不舍得死!就算余勒不要她,她也不舍得死!
她还有爱她的老爸、老妈。
他们给了她那么温暖、欢乐、明媚的成长记忆,让她对这个世界始终充满热爱和好奇。
正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办,身边有人帮她出主意:“嗳,嗳。”那人招呼她。
成辛努力睁眼看清来人,终于在手机光线下看清楚是苗贝贝。
“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
“像是敲木鱼的声音。”
果然,嘟,嘟,嘟。
这个声音正是激烈的梦境的背景音。
成辛在黑暗里努力倾听。
一声,一声,声声入耳。
“是的。”
“楼上还是楼下?听说舒畅的外婆是个佛教徒。不会是我们房间里有幽灵吧?辛辛!我怕!”苗贝贝吓起自己来,水平一流。
成辛拍拍苗贝贝,起身去开大灯。
已经是夜里凌晨一点,这个时间发消息给舒畅显然不适合。
成辛决定去隔壁放储物的时间看一看,也许是个走秒针声比较特别的小闹钟也说不定。
“辛辛!你要去哪儿?”苗贝贝惊魂未定,牢牢抓住成辛的睡裙一角。
“我去储物间看看,兴许是个闹钟,找到关掉就好了。”
深受余勒唯物主义的影响,成辛脑海里没有那么多妖魔鬼怪的设定。
苗贝贝东摸西摸,想找到一个可以自卫的东西,结果摸到了成辛的手机。
趁着成辛东翻西翻的时候,苗贝贝毫不犹豫打开密码,拨通余勒的电话。
“辛辛?”余勒比这边的苗贝贝还着急。
“余勒!”苗贝贝拖着哭腔。
“辛辛怎么了?”
“她……她去找奇怪的声音去了。”
余勒觉得胸口被不明物品重击一下:“她在你附近吗?可以接电话吗?”
“好,我让她接电话。”
苗贝贝弓着腰,警惕地四处查看,好像真的有暗中窥视的幽灵一样。
“辛辛,余勒找你!”
成辛既意外又开心,乐滋滋地接过电话,开口就道:“好神奇!”
听见她能说能笑,心情不错,余勒觉得心跳终于又正常了。
“你去哪儿找什么奇怪的声音去了?”余勒稳稳的声音传来。
“夜里总听见音量很弱的敲木鱼的声音,我到另一个房间看看,是不是有个小闹钟什么的。”
“要是不是很吵,先去睡吧。明天问问舒畅就好了。”
“对我来说还好,只是贝贝睡觉比较惊醒,她又多疑,加上房子是一位最近离世的老人家的,所以她把自己吓坏了。”
余勒轻轻一笑:“你跟她说,我今晚正好值班,夜里不能睡觉。我帮你们俩站岗!你们就放心睡吧。”
“你怎么帮我们站岗?你又不在这里!”苗贝贝从免提里听到余勒的提议,马上质疑。
“电话一直开着就好了。”
“那不是很贵?”
“没事。相对一晚安好的睡眠,这点话费很值得!”
余勒还体贴地挂掉电话,重新拨打过来。
有余勒壮胆,苗贝贝终于安眠。
成辛倒是睡不着了。
耳边是近在咫尺的余勒的呼吸声,诱惑得她小心思丛生。她想问问余勒工作适应吗?到了刑侦队具体做什么?新同事好相处吗?师父严厉吗?也会配枪吗?会不会跟歹徒赤膊相斗?
但是,分手的事实,像是不可逾越的山岭,让成辛的担心与好奇师出无名,只好咽在口内。
许久,许久,余勒忍不住轻轻唤一声:“辛辛。”
“嗳。”
成辛梦幻一般“嗳”一声。
余勒不敢再出声。
“嗳”过的成辛忽然睁开眼,分不清到底有没有人在耳边轻喊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