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明目张胆地想脚踏两只船?”
“是。涨见识了吧?”
“哇哦!”成辛抚胸,“你怎么想?”
“我要是这么容易就被他的小手段感动,那可真对不起我爸妈花钱让我读的那些书!”
成辛放心了。
有人天生容易在政治上犯错误,有人天生容易在感情上犯错误,就成辛看来,苗贝贝,似乎很容易在金钱上犯做错。这不,她怎么都不肯吐口不怂恿小白往灰色地带走!还美其名曰:技术创收!
成辛找余勒讨主意——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的同学加室友沦陷啊。
余勒噗嗤就笑了:“小白说的?这个……我劝劝小白。”
成辛挂断电话,烦恼才下眉头,又上心头,怎么总觉得余勒与小白之间在飞速增进感情呢。
与此同时,在枫岚山丁家别墅。
“什么?你是说救场的人是余……勒?”
几次探头,一直等到林叔从父亲办公室里走出来,丁成天才闪身进去。进去,第一个动作就是把门关了。
果不其然,父亲听了他的讲述很吃惊。
“你多大程度上相信他说的话?”父亲凝眉思索一二,一双利目,盯向儿子。
“我百分之百地相信他。”丁成天斩钉截铁。
丁爸爸沉默了。两种不相容的说法,而真相只有一个!
要说直觉,他自然是相信林叔的。这是二十多年积累,日复一日养成的习惯。平心而论,要没有林叔这位左膀右臂,他必然不会这么轻松就坐稳湘州商界老大的交椅。从商,远不是吃苦耐劳、好好干就能发展壮大的!
丁爸爸默默回顾多少次历经微妙的形势变化,牵一发而动全身,林叔都是毫无保留地站在他这边。光他事后所知的收买与威胁,都数不过来!
与其说他没有理由不相信他,不如说他从未想过不相信他!
“天,你已经不小了,要学会分辨是非。不光要看人怎么说,更要看人怎么做,还要推己及人想想换成自己会怎样。
你想过没有,余勒从来没有吃过咱们家一口饭,而我又从中作梗,限制他到外地就业,他对我们家、对你,内心深处会怀着一种什么样的情感?
就算他真君子,很大度,不介怀我当众把他从主桌赶下去,你也不能仅凭他三言两语,就认定是他救的场呀!”
丁爸爸语重心长。
丁成天刚要开口,丁爸爸接着说:“有些事我没有跟你说,但你也应该能想到。我跟你岳父提前商量过,将摄像头覆盖整个婚宴场。
因为你妈妈想看,我安排人将……他有关的视频剪辑出来,可以说,我看得清清楚楚,他从未离开席面,他什么都没有做,还始终表情很疏离、冷淡!”
大约是想到余勒的那张冷脸就气不打一出来,丁爸爸连名字都不想喊了,本来喊就膈应,自己的种,别人的姓。
丁成天一脸的不服:“爸,他从来都是用脑子做事,从不大动干戈。他曾经找过糖糖要过望江楼的资料……”
“闭嘴!”丁爸爸暴怒,厉声呵斥制止丁成天,“老子说话,轮得到你反驳?给我滚!”
丁成天惊得目瞪口呆。
他知道他父亲厉害,但他父亲从来不对他厉害。
丁爸爸似乎把自己也吓到了,父子俩在办公室里,隔着一张办公桌,陷入静默。
一颗眼泪,渐渐汇聚雾气而生,溢出眼眶。没有一丝哭泣的动作,甚至没有意识到泪水从眼眶里滚落,丁成天猛的回头,打开办公室的门,抬起腿冲了出去,迎面撞得猝不及防的林叔一个趔趄。
“天儿!”丁爸爸嘶哑地叫道。
“老板……”林叔作势去追,又乖觉地征求丁老板的意见。
丁老板乏力地摆了摆手。
林普名原地站着,一时不知该去该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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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成天像有看不见的魔兽在追赶一样,踉跄奔跑。他心中被愤怒填满,说不清是因为余勒不被信任,还是父亲破天荒让他“滚”。
丁家别墅有主楼,有附楼,有偏厅,但对此刻的丁成天来说,唯有糖糖在的卧室,才是他的家。
临近卧室的门,丁成天忽然想起来,他出去找父亲的时候,糖糖躺在床上要睡觉,也不知道睡着了没。心中这样想,脚下不由放轻。
推门进入套间,走过小庭,走进内室,丝光水滑的绸缎被面隆起,果然,糖糖睡着了。
丁成天坐在床边,扭头看心爱的人。她睡得可真安详。呼吸平稳,睫毛不时抖动。坐在糖糖身边,丁成天的呼吸也跟着平稳下来,脑子竟然开动起来。
他想到,他在电话里询问,那晚是你余勒救的场吧?余勒没有否认,他便认作肯定。这的确莽撞了。
他再想,他之所以一厢情愿地认定是余勒,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糖糖倾向于这样猜测。
他又想到,为了证明糖糖,也为了提醒他的父亲,当下最重要的是,是从余勒那里问出个准话来。
电话里问吗?糖糖在睡觉,而他又不愿意去别处打这个电话。
一个清晰的想法冒出脑海:他要亲自去问余勒!这样余勒再也不能以沉默当挡箭牌!
丁成天轻手轻脚退出卧室,朝车库走去。
偏厅之内,华盖半遮的窗口,林普名看见一辆大公子惯常开的车,从院子里开出去。
车开得太快,恍惚间看不清楚里面几个身影。
林普名扭头问路过的家政:“我见有辆车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