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得伊如此大度,艾庚更加激动。
“商国庖正伊才华横溢、学识盖世,天下谁人不想与之相识?今日艾庚能有幸一见,实乃人生大幸!既然先生……哦不,既然你如此要求,艾庚便记下了,定会全力配合,望你能在夏宫之中诸事皆顺、想有所成。”
伊浅笑一揖。“那就借大人吉言了。”
送走艾庚,他便开始着手熟悉宫中事务。
其实,对于这个半路冒出来顶替了他的人,他并不感到意外,也是发自内心的欣然接受。
只因他早就料到癸不会让他见喜,并且他也觉得以喜那般单纯的性子,不知道他的存在对喜来说才是最好。
所以他才将那“凤兮凰兮”做得与当初的“凤凰吟”似像非像,既能引起喜的兴趣,又让她无法猜出这真的是他所制。
而他在“凤凰”和后来的膳食里都放了香囊的解药,还加了其他促进食欲及安眠的香料。只要喜能吃下第一口,她的“病”便可以解了。
伊早已做好万全的准备,从今日起,他便会隐在喜的身边默默陪她,更会伺机而动,为他们的将来谋出一条路来。
……
由于大夏刚收服了战力优厚的歧踵国,九州诸侯皆受到震慑,夏的号召力大为增强,今年大家前来斟汴参加春祭的积极性便格外高涨,仿佛全然已无人记得三年前曾有诸侯死于春祭一事。
当所有诸侯都已赶到,喜的视线不自觉的被远处马车前一小波人群所引。
只见那人群正中,被重重围着的是个高挑俊俏的少年——
身姿挺拔,长发半束,头饰宝玉,衣着华锦,轮廓和眉眼都生得极好,更与喜有三四分相像。
“紫葵?……那是紫葵!”喜双目圆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惊喜的叫了出来。
癸毫不意外,手撑着头,慵懒的靠在车窗边勾唇轻笑:
“想不到这小子还挺有能耐,年仅十四岁便已经这般引人注目。刚一到这,就被往来的诸侯和能人志士团团围上,争相与他交好。”
喜的桃花眼已经笑弯成了一对月牙。“大王为何没早告诉喜紫葵会来?”
癸宠溺的刮了一下喜的鼻梁。“呵呵,我就是想看看你能有多高兴。”
喜抿唇乐得甜美,又好奇道:“可是,春祭不是只能诸侯亲自出席吗?紫葵仅为世子,为何他会来?”
忽的,她猛然一惊,满目巧笑转瞬不见。“难道是兄长出了什么事?……”
攻灭歧踵国,有施氏和九夷也提供了兵力,兄长好战,一向喜爱亲征,难道他受伤了!
喜一口气提到了心尖儿上,却被癸的手轻附上头顶。那手大得很,只胡乱揉了几下额发,就神奇的抚平了她的不安。
“别担心,易莫仅是受了些风寒,无甚大碍。紫葵替父前来,刚好你也可有机会与他一叙。”癸的唇角翘得好看。
喜却是一怔,垂了眼游移道:“嗯……还是……不见了吧……”
上次她偷偷去找易莫,却遭人算计惹了那么大动静,甚至还出了人命,吓得她这几年春祭一直都不敢再与易莫私下见面。
癸一叹,将喜揽在身前。“别怕,与易莫那次是我疏忽,这一次难得你那般在乎的小侄儿来了,我定会安排妥当,不会再让你陷入危险之中。”
紫葵送的香囊喜随身携带了整整四年,他便知道这个臭小子在喜心中有着多重的份量了。
今次,他定要令她开心,不让她失望。
……
刚一到达落脚之地,紫葵就受到了故人的暗访。
“早前听闻小姑姑的厌食之症已经好了,我便料到定是你已入了夏宫。不过你不是已经被商世子撤了奴籍吗?怎么还穿着上等奴的衣裳?”
他睨眸看向伊。
四年未见,如今的伊既不是奴,也不是他蒙山的臣,已不必在他跟前下跪了。
“帝癸不想让伊在公主眼前露面,故而只使伊做一个膳夫,让他人顶替做了庖正。没有高官之位,伊面上又墨着‘奴’字,便只能穿成上等奴的样子,方能不惹人注意,不沾染是非,才好保住性命。”
紫葵冷嗤。“呵,那男人还是过去那般小气又霸道。他如此安排,对你的计划可有影响?”
“世子放心,一切照旧。”伊的面上不经意的划出一抹浅笑,看似谦恭合度,却说不上为何总令人觉得望而生寒,就似从前一般。
可越是这样,紫葵反倒越是安心,至少这说明伊当初的愿望和决心在这四年里并未因他那些超凡的际遇而有所改变。
几个月前癸于九州之内广发召令寻找善庖厨之人,可仍迟迟没人能够解喜的厌食之患,着实是令他万分忧心,一度怀疑是否伊这边出了什么岔子,亦或是其有了权势就不再顾念喜了。
好在,眼下一切都归于正常了。
“很好。”紫葵点了点头,又问:“不知从此,小姑姑的身子是否可以无恙了?”
“伊此番来见世子正是为此。”说罢,他又拿出一个香囊来双手递过。“劳烦世子找机会用这新的香囊将公主身上那个旧的替换下来。”
紫葵接下,冷眸问道:“这里面是?……”
拜伊所授,他现在一见香囊就会心生疑虑,尤其是伊奉上的。
伊淡淡一笑。“安神舒心,排忧助眠,无任何不好的功效。”
紫葵一滞。“不再‘避讳子嗣’了?”
“既然伊已掌控容台宫的膳食,帝癸又几乎顿顿都与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