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青梨园就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顾长歌睡得正熟,门就被拍得“砰砰”巨响。
条件反射地跳下床,揉了几下有些惺忪的眼睛,就打开了门。
又是那个尖酸刻薄的碧嬷嬷,趾高气扬地抱着双臂,目露凶光,瞧见顾长歌没有立即开门,又忍不住开口讽刺:“敲了这么半天才开门,二小姐别是又藏了个不明来历的男人在这屋子里吧?”
顾长歌轻轻撩了撩头发,眼神依旧冰冷如霜:“嬷嬷多虑,我哪像您这样徐娘半老还仍然风韵犹存?成天引得这一个个的男人往你身上凑。”
“你!”碧嬷嬷怒目圆睁,皱着眉头狠狠瞪了顾长歌一眼,忽而又想起什么似的,轻轻笑了一声:“二小姐说的是,但奴婢还不至于惹得老爷震怒,这会儿说是要罚小姐禁足,让你在家里好好跟奴婢学习一下家规。”
顾长歌便也就顺着她的话点点头道:“也是,毕竟我刚回到顾家来,跟着嬷嬷可以学到很多东西,比如要主仆分明的道理,也得再学学。”
这一字一句,无一不是明里暗里的刺着对方,眼见顾长歌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碧嬷嬷也不想再和她多语:“那请小姐每天都这个时刻起来跟奴婢学习规矩吧。”
“行。”
碧嬷嬷借着顾信衡的权利,终于压了顾长歌一头,轻蔑瞥了她一眼,转身欲走。
走了两步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得折回来:“对了,二小姐,老爷还交代了,让我提醒你,禁足的日子里你可不能闲着,还得把女训抄录完毕,到时候再看情况取消你的禁足。”
碧嬷嬷讽刺地看着顾长歌,轻笑一声:“二小姐可千万记得别乱了规矩。”
顾长歌却没等她说完就已经关上了门。
留着碧嬷嬷站在院子里,像是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缓了一会儿,气极,却只能甩甩袖子走了。
“长歌,那碧嬷嬷又来找你做甚?”
被这一阵吵闹吵醒了的秦思棉随意披了件衣服起身,摸索着敲了敲顾长歌的门。
听见是秦思棉的声音,连忙打开了门:“娘亲,没事儿,我初来乍到,学学这顾府家规也是情理之中的,您不必担心。您身子单薄,有话先进屋来再说。”
顾长歌小心翼翼地扶住秦思棉进屋坐下,刚开口欲再安慰她,秦思棉就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一脸担忧语重心长道:“长歌,娘亲还是担心,你千万记得收敛着点儿,我怕你锋芒太盛,容易招致人祸啊。”昨天顾长歌的所做,实在让她忍不住忧心
顾长歌终于露出了些许带着暖意的笑容:“娘亲,您别担心,我有分寸的。”
“娘亲当然相信你,但是……唉……娘亲就怕你受到众人排挤,最后在顾家混不下去啊。”秦思棉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
在她眼里,顾长歌始终还是那个乖巧懂事又单纯善良的小姑娘,殊不知,这已经是第二世的她了。
“我本来也就没打算在顾家长时间待下去的。”
这话听得秦思棉一脸懵:“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长歌再次温柔地笑笑,似是在安慰秦思棉:“放心吧,娘,我自有打算。”
“唉……”秦思棉垂下眸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虽然她嘴上不说,心里却是一万个担心,顾长歌懂得娘亲的心思,冲着她眨了眨眼睛。
秦思棉终于稍稍释怀,只得回应了一个勉强的微笑。
说是跟着碧嬷嬷学习家规,她却也是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主儿,后来又来过青梨园一次,扔了一本顾氏家规让顾长歌好好看看,就再也没有来过。
待了一段时间顾长歌整天踱步在院子里,左思右想总觉得不能再这样一直被禁足下去了,就寻思着带琳琅逃出去看看外边的现状。
虽然晚上出逃顾府更方便,但是却不利于出去打听消息,顾长歌最终还是决定中午时分出去,那个时候人人都有些倦怠了,想来这一向人迹罕至的青梨园更不会有人造访。
午饭过后,顾长歌给琳琅使了个眼色准备出门,出逃顾府的事她们并没有告诉秦思棉,却不想许久没来的碧嬷嬷又扭着腰肢迎面走了进来。
依然是那副不把人放进眼中的态度:“二小姐,老爷让我来看看你今日学习的规矩都有什么成效了,你待会儿就先来跟我背一背家规条律。”
顾长歌心中一沉,琳琅看了又看她,纠结的眼神明眼人一看便知有事,顾长歌怕她露馅,只得敷衍着碧嬷嬷先带琳琅进屋商量。
顾长歌吩咐琳琅先将碧嬷嬷引到屋檐下,自己再出去将她打晕,便可顺利出府,若是日后问起,也可说是那屋顶上的猫不老实,碰了瓦片下来,无意把碧嬷嬷砸晕。
等这个计划实施好,顾长歌手脚麻利的带着琳琅换上男装出了顾府。
大街上人潮汹涌车水马龙,来京城来得急,顾长歌并未来得及再仔细看看这座繁华的城市,这会儿见了眼前光景,才觉得是真真感受到了从前的日子从眼前流逝。
想起上一世的种种,木长訫只觉得心底的恨意越发明显,思索了半响,还是决定先带着琳琅去茶馆,那儿各式各样的人都有,消息也最为灵通。
刚坐下不一会儿,就看见浩浩荡荡的车马仪仗打远处走来。
两个身着粗布衣裳的男人正喝着茶讨论这支庞大的队伍。
“听说,这是圣驾最近出游,你可记住千万小心些,可别冲撞了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