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尚荣直言:“你嫁给我。”
三春怎么都感觉,孙尚荣当初睁只眼闭只眼的容留了吕安,也是在守株待兔,大概为的就是这一天。
孙尚荣见她半天不语,道:“这也是无奈之举,你若不同意……”
故意长长的一个停顿,哪里是商量的语气,分明是做了决断,余下的话意三春明白,自己若不同意,吕安便有性命之忧。
无论是权宜之计还是真打算投靠孙尚荣这棵大树,三春没做多想便道:“奴婢同意。”
答应得未免痛快,反倒让孙尚荣有些意外,问:“你想好了?”
三春微微一笑:“婚姻大事,当然是想好了才说的。”
孙尚荣知道她心里不情愿,还不是迫于眼前的形势,这姑娘可真是识时务,自己就喜欢识时务通事理识大体的女人,于是开怀一笑:“好,咱们……”
三春截住他的话:“奴婢能嫁给大人,是奴婢的福分,可是大人也知道,奴婢父母家人尸骨未寒,不宜办喜事,请大人准许,在奴婢为父母守孝三年期满,再行嫁娶。”
虽然说的在情在理,但孙尚荣怎么都感觉这是她的借口,是缓兵之计,有心不答应,又怕她宁可一死,总之先定下这事,慢慢再图其他,于是道:“行啊,就依你。”
三春屈膝施礼:“谢大人,更深,请大人早些安置,奴婢也回去睡了。”
待想转身,孙尚荣喊她:“你我既然已经定了亲事,早晚是夫妻,今晚不如你留下服侍我。”
奶奶的,这么不要脸的话他竟然面不改色,三春面颊发烫,道:“奴婢方才说了,父母家人尸骨未寒呢。”
孙尚荣不以为然:“叫你服侍我,又没说叫你嫁给我。”
三春明白,叫自己服侍他,就像方才桃花一样,无关名分,只求***爱,可那是桃花不是三春,老娘才不做赔本的买卖,面有愠色道:“奴婢嫁给大人,只能是妾,历来纳妾,不会敲锣打鼓的明媒正娶,服侍大人的那天起,也便是奴婢嫁给大人了,今晚大人叫奴婢留下服侍,岂不是就成了奴婢嫁给大人,此时办大喜之事,如何告慰那些在天之灵,请大人体谅。”
孙尚荣有些失望,到底还是没有固执过这丫头,心里想着不必急于一时,落在我手里,想跑是跑不掉了,于是道:“也是我情难自禁下的迫切,行了,你回去吧。”
三春再次施礼,出房门后听孙尚荣喊门外头的丫头:“叫杏花来。”
三春知道杏花是府上另外一个颇有姿色的婢女,也知道孙尚荣叫她来作何,嗤之一笑,既然自己同孙尚荣的亲事是场交易,管他叫杏花叫梨花还是海棠花呢。
往自己的住处走时,心中惦念吕安,于是拐道去了吕安的住处,一间临近花园的小屋子,本是花匠住的,吕安来后,孙贵将花匠挪到花园内放镐头锄头等家什的杂物房住,这间小屋子腾出来给了吕安。
夜色如水,身上微微的凉,三春到了吕安的住处,当当敲了两下。
未几,吕安出来开了门,见是她,愣道:“小姐这时辰还未歇着?”
三春点下头:“有事跟你说。”
吕安忙侧身相请。
进了屋子,三春只知道孙贵将吕安安排在此,却是第一次过来,环顾下,屋子小是小了,倒也干净,床铺柜子都有,日常所需不缺,想着一个老奴能得如此礼遇,不是自己的那根碧玉簪起了作用,就是孙贵知道孙尚荣喜欢自己。
心里感叹,吕安不单单是吕家的老仆,更在吕家灭门之后,如此年迈的他,亲手将那一百多口子逐个的掩埋,还跋山涉水的往山东给自己送母亲的遗书,吕安于吕家于自己,功劳苦劳都有,所以自己该护他周全。
但与孙尚荣的亲事,得提前知会吕安,防他日后突然得知会惊慌,于是道:“我答应嫁给孙大人了。”
她说的轻描淡写,吕安却悚然一惊,张口结舌:“小、小姐!”
三春淡淡道:“我也老大不小,早晚都得嫁人,何况孙大人乃堂堂的一品大员,做他的妾侍,我都感觉委屈了人家呢。”
吕安不是很信,这位三小姐打小就心高气傲,怎么会看上孙尚荣这种人呢,孙尚荣一把年纪足可以做三春的父亲,根本就是年貌不当,吕安虽然并不十分聪明,总归是长了春秋,见得多,也就明白得多,试着问:“小姐是另有因由吧?”
瞒不住的,但三春不想说出真正的理由,那样会让吕安自责到生不如死,于是想出这么个理由:“云啸已将我是吕家遗孤的事告诉了孙大人,我若不答应嫁给他,只能是死,你也知道,我娘临终耿耿于怀的就是不放心我,才血书一封,只求我活下去,母亲的遗愿我不能违背,再说,女人早晚要嫁人的,嫁给孙大人,吃穿不愁,出门去还受人尊崇,何乐而不为。”
吕安三分相信七分怀疑:“可孙大人也忒老了。”
三春冷笑:“李忠年轻,那又怎样,守着个破落的门第,自己都难养活自己,还成天的惹是生非,今儿被抓明儿被抓,嫁给他三餐不济,还得替他担惊受怕,所以我当初才悔婚的。”
吕安忽然发现,三小姐变了。
三春继续道:“你也曾颠沛流离过,知道人世险恶,想活下去不容易,更别说吃香喝辣受人尊敬,所以,我嫁给孙大人是明智之举。”
字字句句,都是真理,吕安垂首:“小姐的决定,当然不会错。”
三春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