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局长自豪地说:“多谢夸奖,这字并非什么高人墨宝,它就是才不出众、貌不惊人,一点名气也没有的区区在下所为。”
常大伯看着他说:“你真是红萝卜调辣子——吃出看不出,还有这么一手。不错,可以与我们的高书法相提并论,有这能力怎么在电信局工作?”
玉顺也说:“是呀,能写出这样的字,绝非一日之功。放在电信局里专业不对口,有屈大才;应该放在文化事业上才比较合适。”
瘦局长坦诚地说:“鄙人原来就是在县文化馆工作,专业倒是对口,职位也在大多数人之上。我也想努力学习、刻苦钻研,用心干好本职工作,搞出点什么具有影响力的作品扬名立万,在文化领域占一席之地。
然而,不行呀,咱不够格。文化领域凭的就是名气,名气大的人就是随便放个屁,也能引起轩然大波,到处都会响起叫好声、喝彩声。各个媒体都会争先恐后地报道、出版,鼓吹人家的屁放得如何如何精彩,多么多么艺术,清脆嘹亮、有水平、高品位,简直就是促使社会前进的号角,唤醒人们心神的金玲。多么悦耳动听,多么令人陶醉呀!人家挣钱就不费啥,简直比歹徒抢银行容易得多,保险得多。
咱这没有名气的人想在文化领域寻找出路,那就是痴心妄想,比登天还难。即便真是个可造之材,能写出较好的作品,那也没有人正视一眼,只听名字就会嗤之以鼻、不屑一顾,永远没有出头之日。现在的文坛巨匠,谁会重视一个挣多少钱啦,就是维持生活,收回一点投资成本,也不会有人给你这个机会。
而今可是经济社会,再清高的人,没钱的日子就过不出高水平来。文化馆是个清水衙门,一般工作人员也就只能过一般的清淡生活。我这力求上进的人怎么会默默无为地清淡一生呢?
于是,我把自己的习作自我欣赏一番,还是不忍心付之一炬,只好来个束之高阁,另谋出路。为了过上高水平的生活而找关系,走后门,请客送礼活动人,费了九牛之力,终于跳出了清水衙门,进了有钱单位。虽说没掌多少实权,也是来之不易呀!
我为了博得领导青睐,经常废寝忘食、夜以继日地拼命工作,就是这条线路害得我几年升不了职。你们巡逻队这次干出了成绩,为我晋升创造了有利条件,鄙人为了表示感激之情,自己出钱给你们每人买了一束大红花,并要亲自给各位戴在胸前。咱现在就开始吧。”
那两个干部马上从车上取下一个装着红花的大纸箱,瘦局长兴致勃勃,从里边取出一朵红绸扎的大花说:“大家说这朵花应该先给谁戴?”
梗二首先说:“我看应该先给老常戴,没有他,就没有我们脑梗巡逻队;没有他,就没有这么多的成绩,这次抓贼,他的功劳最大啦!”
众人随声附和,有些人还拍起手来。常大伯说:“我看戴花就免了吧,我们农民不图虚名,戴个花能弄啥?没有什么实地意义。我觉得你们电信局应该给巡逻队配备几部免费手机,其次就是他们的用药问题。”
瘦局长忙说:“没问题,没为题,手机我回去马上准备。我答应大家的话永远算数,马上兑现,往后一定准时送来。我们局里把这点小钱就不当钱,电度表都是本系统效验哩,只要稍微快一点点,赚的钱就没多少。给你们买点药能用几个钱,不过籽麻粒大的小事。
人家那些拿大权的干部,眼睛里瞅的是大钱,心里想的是大事,手里抓的是大馍,腰里装的自然是大利了。我所负责的这种事,没有人看得上眼。所以,我就敢打这个保票,给脑梗巡逻队的所需药品,保证供应。”
他身后的两个干部,立即从车上搬下两个大纸箱。众脑梗顿时喜形于色,纷纷围到前边观看。梗大高兴得手舞足蹈,嘴里‘呀呀’着说不出来。梗二兴奋地说:“局长先生,他说就不劳烦你老人家给大家戴花了,我们脑梗一不结婚,二不娶亲,三也不图虚名,戴花干啥呀?你还是拿回去给自己留着,日后升职、结婚、娶新娘、包二奶都用得上。我们吗,只要有这些不掏钱的药吃,也就心满意足、别无他求了。”
瘦局长笑着说:“不戴就不戴啦,拿回去也没有这个必要,还是给你们留着,以后儿子、孙子结婚都用得上。我们吗,还愁没有这些东西。这些药你们自己分配吧,我还要给那些接线工人送点吃的东西。”
瘦局长正要上车,三快婆嘴长地问:“喂,局长先生,你为我们脑梗买这些药,有回扣吗?听说你们干部办事,过河勾渠子都夹点水哩。”
瘦局长愣了一下说:“老嫂子,你说话怎么不含蓄一点。这种话虽然成了公开的秘密,但也不能这么明说。社会上的事就是这样,办事揩油拿回扣,有吃肉的,也有喝汤的。你老婆种好自己的地,问那些闲话干啥呀?”
四慢叔拉着老伴说:“你老婆胡说啥哩,人家当干部的可都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哩。你看人家说话一言九鼎、多守信用,可不敢胡说啦。”
三快婆不但不买他的账,还拿眼睛瞪着他说:“我咋胡说啦,难道不是真的吗?为人民服务的好官有几个,都是口头上会说漂亮话。
自古以来,无商不奸、无官不贪,小官谋小利,大官谋大利。戏上说的清官都是假的,都是作者凭自己的想象塑造出群众所理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