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做了一场枯燥但却没有尽头的梦。
无止境的黑暗与恍惚是梦中左右的基调,意识处在一种漂浮的状态,没有前进,没有后退,也没有上下。
只有近乎永恒的黑暗一成不变。
意识在绝对的安静和黑暗里逐渐变得麻木,变得死板,渐渐地,甚至忘记了自己是谁,绝对的压抑死死的笼罩着意志,外界那片很熟悉的繁华世界似乎变得越来越光怪陆离,仿佛就像是被周围的黑暗和寂静完全同化了一样,意识中所有的记忆都开始扭曲,最终在绝对的压抑中完全崩溃,然后开始变得呆滞,周而复始,一次次的重复,意识的活跃度越来越低,就像是不断的在黑暗中沉入深渊,沉入黑洞,永无止境,不断的沉沦着。
这是一种难以想象的麻木与呆滞,不想活,也不想死,放弃了一切,什么都不想做,似乎就任由自己在黑暗中不断的沉沦,仿佛一切都跟自己没有半点关系。
直到黑暗中传来了第一缕触感。
在不知道与世界隔绝了多久的漫长与永恒之后,那丝丝缕缕的触感带着仿佛可以触及灵魂的温暖,开始越来越清晰。
是一只温暖而宽厚的手掌,有着仿佛熟悉到了骨子里的厚重,像是在触碰他的身体,又像是在触碰他的意识。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那只手完全拉住,攥紧。
下坠的意识在那只手掌的掌控下开始飞速的上升,真实,又像是幻觉。
上升的过程好像同样是无止境的。
但黑暗却随着上升不断退散。
他像是在荒漠中跋涉了许久的垂死者,遇到了清泉,看见了光,那记忆深处似乎已经完全扭曲的世界开始一点点的变得正常,无穷无尽的能量随着他的上升不断的滋养着他的身体,充斥在他的灵魂里,他原本将要寂灭的意识开始重新活跃。
当意识的活跃程度达到了一个峰值的时候,他听到了急促却不刺耳的警报声。
这声音像是在耳旁响起来,又像是隔着无尽遥远的距离。
可唯有那只手掌,依旧温暖,握着他的力道始终坚定如一。
意识在黑暗中上升到了极限。
警报声彻底响起来的瞬间,他猛然睁开了眼睛。
耳旁是一道有些沧桑的声音,熟悉而悠远,又带着疲惫与欣喜:“醒了?”
这声音似乎还在耳边不停的回荡着。
周围的空间随着他的苏醒隐约间亮起了灯光,光芒一点点的增强着,小心翼翼,似乎是怕刺激到他的眼睛。
他睁着眼,呆呆的看着上方的天花板,两侧是清晰的阻挡,有种躺在棺材里的错觉。
周围是药水混合在了一起的味道,他本能的嗅了嗅,又再次沉默下来。
“放轻松一些,你沉睡的时间太久了,放松,调整一下状态。”
仿佛带着回声的声音依旧在响着,很轻,很温和。
意识与ròu_tǐ一点点的开始融合,他尝试着操控自己的身体,动了动双腿,又动了动双手。
左手是一片温暖宽厚。
他开始逐渐从不知道是幻觉还是真实的恍惚中清醒过来,那只像是拉住了自己意识的手掌,其实只是握住了自己的左手。
他一点点的抬起头,视线中是一场很平静但却无论如何都难掩其中关切的中老年脸庞。
他的视线剧烈波动,下意识的屏住呼吸,足足过了半分钟,他才长长的出了口气。
意识似乎在这一刻彻底回归。
他的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要露出一个放松的笑容,同时手掌也微微用力反握,声音嘶哑道:“爸。”
“醒了就好,灯光适应么,要不要调暗一些?”
中年人拽住儿子的手掌,小心翼翼的将他从休眠仓里拉起来。
“还好。”
似乎因为太久没有说话,他的声音有些吃力,也变得有些怪异,从休眠舱中坐起来,他本能的打量着四周。
四周是有些阴暗但却并不阴冷的空间,不大,墙壁很平整,四面亮着灯,而更明亮的灯光似乎是从上方的缝隙中流淌出来。
地下室。
微微皱眉,江上雨再次深深呼吸:“我睡了多久?”
“几个月了。”
江山的语气有些复杂,他想说些什么,但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大脑还有些昏沉,但完全苏醒的那一刻,江上雨已经开始本能的快速思考。
“几个月的时间...”
江上雨突然笑了笑:“这么说来,局面有些糟糕啊,所以,我和李天澜的约战,以及北海决战,都输了?而且我还输的很惨,对吧?”
这问题在别人耳朵里听起来无比怪异,
他几个月的时间里一直都处在最深层次的沉眠状态,但他确实也跟李天澜打了不止一次,如果另一个自己就在他面前的话,两人甚至都不需要沟通什么,就可以完成记忆共享,这段时间里发生的所有事情他都能够在最快的时间里完全了解。
可现在另一个自己完全不在,江上雨感应了一下,甚至能确定另外一个自己都不在中洲,所以他只能向江山了解这段时间以来的讯息了。
“你和李天澜的约战,你输了,但没什么大碍。北海决战也输了,你说动了李狂徒和古行云的合作,组成了现在中洲大名鼎鼎的三人组,一起围攻李天澜...”
江山的声音有些晦涩。
江上雨的表情再次变了变,匪夷所思道:“还是输了?”
江山苦笑了一声,岂止是输了,他只有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