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方腊决定派遣吕师囊暗助王浩的同时,北京留守府,老都监将一张告示送到了梁中书手中。梁中书问道:“此是何物?”老都监说道:“这是王浩在大名府张贴的告示,言明重阳之后二十日,东京樊楼之中拍卖八仙酒坊的股权。”梁中书听闻王浩,怒火中烧,说道:“王浩小二,屡屡与我为敌,如今又想要凭借八仙酒来掠夺我大名府的财富,着实可恶!”老都监从旁说道:“大名府上下无不以大人马首是瞻,王浩想要将触角伸入大名府,只要大人一个喷嚏,定叫他铩羽而归。”梁中书冷笑,说道:“王浩不知死活,劫掠我送给泰山的生辰纲,我要是不让他加倍偿还,岂不是辱没了太师与本府的威仪?”就在此时,蔡夫人手持一封书信来到。老都监见状,说道:“老奴先行告退!”梁中书点头应允。
老都监退下之后,梁中书说道:“夫人如何来了?”蔡夫人将书信递于梁中书,说道:“这是家父的亲笔书信,还请相公详阅!”听闻蔡京来信,梁中书不敢怠慢,连忙查看,片刻之后说道:“王浩在樊楼之中拍卖八仙酒坊的股权,竟然有皇上参与,而且皇上似乎有招王浩为驸马的意图!”蔡夫人皱眉,说道:“就是那个抢了咱们生辰纲的王浩?”梁中书点头,说道:“正是!泰山信中嘱托要咱们小心行事,切莫触怒皇上!”蔡夫人不解,问道:“区区一座酒坊,皇上为何会参与其中?”梁中书说道:“王浩就任崂山县令,三司六部没有给予任何支持。八仙酒坊日进斗金,王浩之所以会忍痛拍卖其股权,为的就是筹措重建胶州市舶司的钱粮。胶州一切事务,三司六部不得过问,直接秉承于皇上。泰山能够以国库空虚拒绝拨款,却决不能公然为难胶州。否则一旦被皇上察觉,必然是欺君之罪!”蔡夫人愤懑,说道:“王浩区区一个末品小官,就如此招惹不得?”梁中书冷笑,说道:“谁购买了八仙酒坊的股权,谁就是王浩的盟友。王浩在东京有皇上作靠山,泰山动他不得,这大名府可是咱们治下,有的是手段惩治这些不法之徒。到时王浩眼见盟友受难而无计可施,其信誉何在,其威仪何在?天下还有何人敢与其合作?”蔡夫人面露狠色,说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夫君由此谋划,我与父亲自可宽心!”
商行开始筹建之后半月,陈松掌管日常运营,张三狗负责财务监管,十名亲兵为骨干,另在附近十六座渔村各招募人员一名。齐鲁大地,中部多山,以泰山为最,东部为丘陵,绵延直至海滨,西部地势平坦,承接中原,为千里沃野。胶州湾位于齐鲁东南,密莱二州之间,地势起伏,丘陵遍布,粮草单薄。青州与济南府毗邻黄河,地势平坦,土壤肥沃,是京东东路主要的产量地。王浩亲率商队,与墨家五位弟子,一同北上青州。杨志则与狄春秋等人留守胶州,按计划招募工匠、劳力,修缮港口、道路、屋厦。
胶州湾到青州,三百余里路程。王浩等人乘骡车,日行八十余里,四日之后到达青州城。青州位于宋朝腹地,历史悠久,经济繁荣,人口稠密。周长二十余里的城墙环绕其外,城墙之外再挖渠引水,以为屏障。王浩踩着吊桥,自南门入城。来到城中,众人寻一客栈落脚,而后陈松、张三狗等人自去购买粮草、布匹等物,王浩与墨家五人则另有他事。
青州是京东东路路治所在,京东东路安抚使同时兼任青州知州。王浩与墨家五人来到州府门前,递了名帖,拜见安抚使崔直躬。青州安抚使乃正三品大员,王浩投递名帖的同时将徽宗所赐的御扇一并奉上。门卫先将名帖御扇呈于师爷,师爷查看之后又呈于崔直躬。崔直躬年过五十,两鬓斑白,却精神矍铄,主政青州期间民生安稳,府库充盈。崔直躬身后站着一名中年男子,男子一袭儒衫,温文尔雅。崔直躬把玩御扇,右手佩戴的碧玉指环与之相得益彰,片刻之后缓缓说道:“这把折扇骨架青秀,纸面精密,绘图书法皆无意中流露君临天下之资,超凡脱俗之意。”忽而转身看向身后男子,问道:“德甫以为如何?”赵明诚,子德甫,宋徽宗崇宁年间宰相赵挺之第三子,与礼部员外郎李格非的女儿李清照结为夫妇二十年。十三年前赵挺之去世,赵明诚遭蔡京诬陷,罢黜官职,一直在青州隐居至今。赵挺之拜相之时对崔直躬有擢升之恩,故赵明诚隐居青州之后,与崔直躬往来频繁。至于缘由,一来崔直躬好文玩金石,二人兴趣相投;二来崔直躬为封疆大吏,又与其父交好,是赵明诚复官的重要依靠。
赵明诚开口说道:“胶州湾在密莱二州之间,南临黄海,虽为京东东路治下,实则直辖于皇上,任何人难以过问。王公子前来青州,主动拜会大人,交好之意明显,但投递拜帖之时又附加皇上御扇,实则表明身价,唯恐被大人小觑。”崔直躬面带笑意,说道:“王浩年少,难免气盛,有此举情理之中,但时至今日,大宋朝恐怕无人敢小觑于他。”赵明诚不解,问道:“还请大人解惑!”崔直躬微微叹息,说道:“德甫你已过不惑之年,为官之道与王浩相比却差之千里。”赵明诚不服,说道:“王浩不过投机取巧之人,得皇上看重而有今日,又有何真才实学?”崔直躬无奈,说道:“我问你,他可有伤天害理之举?”赵明诚思索许久,说道:“没有。”崔直躬继续问道:“他可有为虎作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