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塘王,别来无恙?”
程洲笑盈盈的看着益麻党征。
正在书案前作思索状的益麻党征被唬了一大跳,噌的从座位上蹦起来:“你你你······你是程指挥使?”
益麻党征惊骇欲绝,自己的王府怎么就被人悄悄潜入了?那程指挥使竟然就这样走到自己的书房门口都没有警示声发出?
程洲现在的外形,因为要融入大宋的社会环境,所以入乡随俗的留起了长胡须。
人也比四年前长高了一些,婴儿肥完全消失,身材也有了点精壮强悍的意思。多年的“官位”浸淫,现在眼神也更加犀利了,把高级干部的威严气势给培养的足足的。
“青塘王谬误了,现在在你面前的是正四品、大宋西域宣慰使、鸿胪寺程少卿!你虽为此地藩王,却是属于朝廷钦封的正五品抚羌大夫;见到程少卿,为何不拜?”随程洲前来的张宪大声喝道。
张宪在后世堪称智将,这次何癫不能从军中离开,程洲能依仗的临时幕僚就只能是他了;其他几人脑子都比较粗线条。
你看在这个时候,张宪就很合适的发声,打的一手好辅助。
作为程洲这个副部级级别的领导,总不能自己去说:益麻党征啊,你说的程指挥使那都是老黄历了,咱现在当上了大官······这些话要是从程洲自己嘴里说出来,与张宪刚才的大喝一声来比,味道就差远啦,哈哈!
从益麻党征这个惊慌失措的反应来看,这个人就不是能干大事的人。
你还有野心呢?
朝廷里面的重大信息、官员变动你都不知道?你既不知己也不知彼,就你这种水平也学人家要争霸天下?
——
“呵呵,青塘王,你觉得我突然出现在这里,会是为了什么事?”程洲好整似暇的参观着王府书房的摆件。
益麻党征的情绪仍然处于慌乱之中,他突然抓起兵器架上的弯刀······
“别惹我杀你。”张宪斧枪前探,枪尖指向益麻党征,淡然说道。
程洲很失望的摇摇头,“我以为你父王曾经送你去中原进学,你会学到不少东西呢!看你现在的反应,太让你父王蒙羞了。至少,他还知道什么叫识时务。”
“雪豹王,请进吧!”
门外,老态龙钟的雪豹王在几名随扈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我儿,这青塘王当的可舒坦?”
益麻党征直到看见自己老爸,这才冷静下来。他也不至于蠢到无可救药,马上归刀入鞘弯腰行礼,两手高举、捧着刀走到程洲面前:“未能远迎程少卿尊驾,党征有罪。”
“党征我刚才并非是有意冒犯,我只是乍见故人心中惊喜;就想起前几日新得了一把宝刀,正要奉与程少卿作见面礼!”
程洲眯着眼瞟着益麻党征:“哦?有宝刀收啊,这么惊喜?”
“少卿不受此刀,党征不敢起身!”益麻党征就这样一直保持鞠躬。
“既然你这么有诚意——史进,你是使刀的,且帮我看看这宝刀怎么个好法。”程洲说完,史进和陆文隆才从门外走进来。益麻党征的余光瞅见,心凉到底:还好我没有乱来,程少卿他还有多少随从在外面埋伏?
程洲如今实在不想在别人鞠躬、跪拜的时候迎上前了,被算计的次数太多了······
史进腰别双刀、脚步轻灵的上前,他接过益麻党征手中‘宝刀’,细细观看:“少卿,此刀刀鞘为水牛角所制,不伤刀刃;鞘外镶嵌五彩七星宝石,刀柄以金丝缠绕包裹······”
苍啷一下拔刀出鞘:“嗯,刀身弯如月牙,倒与我那双弯刀相似。”
“咦?刀身上呈现出细碎的云纹,煞是好看呢!”史进把到递给程洲。
程洲矜持的略微一观:“哦,这是波斯弯刀(即后世的大*马*士*革刀),材质采用的是天竺乌兹钢。乌兹钢乃天外陨铁,来源稀少;那处陨铁矿已经采完了。此刀,终会绝迹······”
——
益麻党征听到此处,慨叹一声:“吾惊程少卿为天人乎?我久居西北,距波斯几近,亦常常见识西域宝物;却完全不知此刀来历。”
“噫吁兮——程少卿学贯东西,吾辈万不及其一!”他这番马屁,一部分是真心佩服、一部分是想缓和关系,想为自己找条活路。
“哈哈!青塘王,来找你的夏国特使是谁啊?把这么贵重的宝刀送给你,算是把公主许配给你的嫁妆吧?”程洲似笑非笑的盯着益麻党征。
益麻党征傻眼了,他脑子里面轰隆隆的直翻腾:完了,我彻底完了!程少卿把事情都调查的这么清楚了?
他赶紧喊道:“程少卿为我做主啊!我正待明天就去陇右都护府禀报这夏国的奸计,不巧今日少卿您就早来了······我,我实在没有异心呐!”
程洲摆摆手:“你不老实。夏国特使到你王府已经三天了,你准备明天才去告密?”
“哼!不用劳你大驾了。再兴,把夏国特使提进来。”
门外,雄壮狂野的杨再兴走了进来。
他一手提着大枪、一手提着一个捆绑得像粽子似的白发老头。
老头嘴里塞着破布,还在愤愤的挣扎着。
益麻党征:······
程少卿,您这也太意外、太刺激了!原来您一步步的早就精心布置好了,在玩我呐?
“汪崇勋,汪老将军?多年未见,如今看您仍是风采依然,我很欣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