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语怔了怔,眼底掠过一抹慌乱,立刻就找了理由道:“端木四姑娘,我走错路了。不小心从前面岔道绕到这个村子来了,幸好遇上了你们。”
端木绯弯嘴笑着,只是瞳孔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刚才楚青语自己也说了猎场一带有禁军在附近巡逻,不仅如此,这方圆十几里都有禁军把猎场四周都包围了起来,楚青语根本就没机会走错路。
所以,楚青语应该是特意来这个周家村的……莫非是为了见皇帝?
这是不是代表,她笃定她会在这里遇到皇帝,然后借着皇帝的脸面,她就不会被赶回京城去。
端木绯朝前方的皇帝看去,脸上不露声色,思绪却转得飞快。
她还记得去年三月,楚青语在皇觉寺被舞阳“推”下了石阶,“正好”被皇帝看到。
这一次,楚青语恰好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又“偶遇”皇帝,被皇帝赞至孝。
端木绯隐隐有一种感觉,楚青语似乎能事先知道皇帝会在哪里出现。
可问题是,今天皇帝会来这个小村子里只是一时兴起,楚青语一个闺阁女子又是如何知道的。
除非……
端木绯歪了歪螓首,眸底闪过一抹若有所思。
楚青语没注意到端木绯的异色,努力地转移话题:“端木四姑娘今早进猎场可有收获?”
端木绯反正达成了目的,也就顺着楚青语的话点了点头道:“我凑巧猎了一头野獾。”
“没想到姑娘不仅擅琴棋,连骑射都如此不凡。”楚青语热络地继续与端木绯攀谈着,夸赞有加,端木绯脸不红心不跳地全数收下了。
闲话家常之间,猎宫出现在了前方。
众人与皇帝行礼告退后,就各自散去了,各归各院。
端木绯和端木纭姐妹俩回了芝兰阁,沐浴更衣了一番,端木绯感觉疲惫散去,又是精神一振,姐妹俩兴致勃勃地围着那头獾子商量起该怎么料理它,一獾三吃,可以做一道红烧獾肉,做一道菌菇参须獾骨汤,再加一道爆炒獾杂。
端木绯只是说着,就是口涎欲滴,提议道:“姐姐,我们干脆拿去畅月宫让安平长公主殿下也一起品尝一下吧。”她眨巴着大眼说道,“殿下府上的厨娘手艺真是好。”
姐妹俩说动身就动身,吩咐丫鬟带上那头肥獾,就去了安平和封炎暂住的畅月宫。
不想,却在畅月宫的院子外,再次看到了一道熟悉的颀长身影。
“阿炎,我要见你娘!”封预之近乎咆哮地对着封炎吼道。
端木绯眼角一抽,真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孽缘,她们居然又遇上了驸马爷封预之。
相比封预之的激动,封炎的俊脸上透着几分漫不经心,随口敷衍道:“你想见我娘是你的事,我娘见不见你,是她的事……”
说话间,封炎看到了后方不远处的端木绯携端木纭正朝这边走来,整个人瞬间就有了精气神。
封预之气得面色憋得通红一片,鼻息间的气息又粗又重,真是恨不得抽封炎一巴掌。
他深吸一口气,冷声又道:“阿炎,你去问问你娘,十五年前的九月初九,她去了哪里!”他的每一个字都好像是从紧咬的牙齿中挤出来一般,语声如冰,寒意彻骨。
“要是你娘再避而不见,她一定会后悔的!”
封预之说完后,就气冲冲地离去了,只留下封炎站在院子口眸色幽深地看着他的背影,薄唇微抿着。
当封预之风风火火得好似一道风般从自己身旁走过时,端木绯的身子僵直如木偶般,她她……她好像又听了不该听的了。
端木绯好似那缺水的花儿般一下子有些怏怏的,蔫蔫的,心不在焉地随端木纭一起给封炎见了礼,又心不在焉地跟随封炎进了屋,一路来到了东次间。
安平看到姐妹来心情不错,招呼着她们坐下,然而,还没寒暄几句,就听封炎直接道:“娘,‘他’刚刚来过,要见您……‘他’似乎发现了什么。”
封炎说得含糊,但是母子俩都心知肚明这个“他”指的是封预之。
四周随着封炎的话落静了一瞬,端木绯欲哭无泪地去捧茶,红唇抖了抖,无语地心道:封炎还真是没拿她们当外人啊!他……这也太不见外了吧!
“我心里有数……”安平淡淡道,眼帘半垂,眸底闪烁着极其深沉复杂的光芒。
安平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笑着看向了姐妹俩带来的野獾,“你们姐妹今日的收获不错啊。”
说起这个野獾,端木绯精神一振,滔滔不绝地把端木纭的骑射功夫夸了一遍,就差把她说成了花木兰再世,屋子里一片轻快的笑语声。
那只野獾很快被就送下去料理了,当作晚上的大菜。
“本宫正好也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安平温和亲昵地对着端木绯一笑,宫女子月立刻就拿起了一旁的一个紫檀木雕花匣子,送到了端木绯跟前,“绯儿,今天是你的生辰,这是本宫给你准备的生辰礼,你看看喜不喜欢。”
匣子打开后,露出一整套由粉色碧玺制的首饰,从珠花、耳饰、璎珞、手串到禁步,精心地搭配了一套,精致可爱,十分适合端木绯这个年纪的小姑娘。
端木绯欢喜地收下了,起身谢过了安平,“多谢殿下。”
安平直接把端木绯招到了跟前,亲自给她戴上珠花,又吩咐子月给她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