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一惊。
齐慕远“噌”地一声站了起来,惊呼道:“什么?”
杜云翼看到齐慕远愣了一愣,倒是想起他是前吏部尚书的孙子了,连忙又道:“皇帝驾崩了。”
杜锦宁站了起来,拍了拍齐慕远的肩膀。
在座的这些人,山高皇帝远,虽说皇帝驾崩对他们来说是天大的坏消息,但其实对他们的生活没有什么影响,最多是短时间内不能嫁娶。
可齐慕远的家人都在京城,祖父齐伯昆更是参与到夺嫡战争中。现如今皇帝死了,会是谁上位做皇帝呢?
二皇子跟大皇子一直争得你死我活,要是二皇子做了皇帝,大皇子能活下来的几率太小了。即便能活下来,也生不如死。而作为大皇子一派中竖力量的齐伯昆,好日子也到头了。
齐慕远自然会担心京中祖父与父母的安危。
杜锦宁想安慰他,但也知道此时不管她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对齐家的这场危机起不了任何帮助作用。
她只能问道:“你要不要赶去京城?”
开始杜寅生、杜辰生和几个乡佬对于齐慕远和杜锦宁的反应和举动还有些莫名其妙,此时听她这么一问,倒是明白了皇帝驾崩对于齐慕远影响很大。
有些人对齐慕远的家世开始还没有什么认识的话,这时候便感觉不明觉厉起来。
这个后生,家世牛逼啊。
“不用。”齐慕远摇摇头。
他知道,此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他此时赶去京城,不光对祖父和父亲没有好处,没准还落入别人的陷阱,让别人用他作人质胁迫祖父。
“你祖父他们,此时定然希望你留在桂省,不回京城去冒险,好为齐家保留一条血脉。你要是执意进京,没准就扰乱了他老人家的心神,让他做起事来束手束脚。所以你还是好好地留在这里,千万别想着回去。再说,你回去也帮不了什么忙,只能添乱。”杜锦宁道。
齐慕远点点头:“我知道。”
见他还能保持理智,杜锦宁放下心来。
她转身对杜寅生和章光义道:“伯祖父,章大叔,出了这样的大事,虽说齐慕远不打算回京城,但总要跟京中通消息,还是尽快赶回府城的好。现在情况特殊,禁止一切娱乐及庆祝活动,宴席也不能再办了,我跟齐慕远干脆就告辞回县里去吧。去书院看过先生们后趁着时辰还早,我们下午就回府城去。”
杜寅生该说的话都说了,虽有不舍,却也知道桃花村留不住杜锦宁,对杜锦宁这决定倒没什么表示。
倒是章光义舍不得,说道:“这就走啊?”
他还想让杜锦宁指点一下章鸿文呢。章鸿文过了个县试就卡住了,府试没能通过,跟年仅十四岁就中了举人的杜锦宁差距实在太大了,章光义希望儿子能沾点文魁星的光,下回不光通过府试,最好一举通过院试,成为秀才。
杜锦宁也知道章光义的想法。
她看向章鸿文,问道:“鸿文你会骑马不?如果会的话,不妨跟我们一起去府城。如果不会,你找个时间坐车去,我跟你好好聊聊如何做文章。”
章鸿文还没说话,章光义就大喜,道:“他自打知道你学骑马,就十分羡慕。我想着他每日来去不方便,便买了一匹骡子,他现在去书院都骑骡子。骑马是没问题的。”
说着他又怂恿章鸿文:“鸿文你跟锦宁院里念了这么多年书,先生该讲的也都讲了。你听听锦宁和齐少爷的经验,没准就豁然开朗,知道如何写出好文章呢。”
章鸿文长这么大,还没出过远门呢。一听要去府城,还是跟杜锦宁和齐慕远去,自然十分兴奋,问杜锦宁道:“会不会太麻烦你们?”
“不会。”杜锦宁笑道,“关嘉泽也在府城,我回之前他还念叨你呢。”
“那我就去叨扰你们了。”章鸿文高兴道。
杜锦宁向杜寅生和乡佬们拱拱手:“如此,那我们就告辞了。”
杜寅生站起来,把杜锦宁刚才交给他的那一百两银子的银票掏出来,递到杜锦宁面前:“宴请不能办了,银票还给你。”
牛氏见状,顾不得讨杜锦宁的嫌了,开口道:“宁哥儿,我们好歹是你的祖父祖母,你现在达了,不说孝敬我们,好歹请我们吃点好的,再做两身衣裳吧?这银子,就当你孝敬我们了。”
说着,她伸手就想去抓那张银票。
杜寅生飞快地把手一缩,也不理会牛氏,只目光定定地望着杜辰生。
牛氏的抢银票的举动还是很合杜辰生心意的。这次杜锦宁考上举人,不光没拿些好处给他们,竟然连话都不跟他们说,眼神都欠奉,他们半点好处没捞着,还得看脸色,他早就不忿了。只不过杜锦宁今非昔比,他不敢造次罢了。
现如今杜寅生还想让他表态,他面无表情地道:“我是他祖父,他孝敬我点银钱不应该么?”
杜寅生简直要被弟弟的厚颜无耻给气倒了。
他正要开口训斥,就听杜锦宁道:“我这次回来,是给伯祖父、祖父及大家都买了礼物的。”
说着,她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礼单,递给杜寅生:“劳烦伯祖父帮分一下。”
等杜寅生接过那张礼单,她又道:“祖父、祖母的孝敬,都在这上头了。至于那张银票,就当我回报村里,捐给村里私塾买课本、笔墨吧,也算是全了我当年不能在这里念书的遗憾。”
说着她拱拱手就转身朝外面走去。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