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第一轮射击,便瞬间,将城外涌来的叛军清空一大片。之后,明军火力便出现了短暂的真空!
“坏了!”
李茂心中咯噔一下,大队上来的急,一轮排枪过后,边军,学兵进退之间挤成了一团。平日里,训练过千次,万次的队列,竟然出现了运转不畅。
“快,快!”
情急下,李茂大声喊叫,却已失去了平日的冷静。这真正短兵相接的战阵,终究和兵学校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噼啪!”
拥挤中,又是一轮火枪齐射,却十分杂乱。明军队形一乱,瞬间便面前便黑压压多了一片人,再也压不住叛军冲锋的势头。
“锵!”
情急下,身旁一人高高跃起,拔刀出鞘,扯着嗓子时候起来。
“上,上!”
“随我……杀!”
李茂擦了擦火药熏黑的眼睛,看了过去,竟是守备哨官从堡墙上,一跃而下。落地时一个趔趄,很快又爬了起来。
“杀!”随之,一个个彪悍身形从堡墙跃出,摔成了滚地葫芦,却很快爬了起来,随之在堡墙之前组成一道防线。好在这堡墙并不高,跳下去容易,爬上来难。应该是在修建时,
便有意考虑到此种情形。
“杀!”
随着一个个边兵悍不畏死,跃了出去,这堡墙上很快的,拥挤的情形大为改善,剩下的多是学兵。
“列队!”
李茂此刻热血上涌,猛的跳起,大喝起来:“列队!”
他做了几个手势,麾下学宫跟随他日久,已经懂了他的意思。齐刷刷先前一步,再次将一杆杆火枪放平。
“放!”
顿时,又是一轮排枪。前排后退,后排上前,没了边兵在身旁干扰作战,一营学兵终于稳住了阵脚。
“放!”
后排上前,前排后退,一轮轮急射将叛军,成片射翻。此时,叛军早已竖起盾牌,只听“扑扑扑”一阵急响,一面面盾牌就像是薄纸一张,被狠狠撕裂。
“放!”
李茂高举战刀,又狠狠劈下,感觉嗓子里像是冒了烟。再一次,眼前什么也看不着,只剩下浓浓的白雾。
“放!”
浓雾中,只能看到星星点点的火光,耳边全是爆竹一般密集的射击声。视线看不到的百米开外。
“噗噗噗!”
正在向前冲的几千名叛军,一瞬间就被密集的铅弹所笼罩。随着学兵们稳住阵脚,以每分钟三发子弹的射速,轰出一片又一片的弹雨。
“啊啊!”
冲在最前面的一队人,瞬间就被打成了马蜂窝,尸体还来不及倒下,第二波子弹又跟着射来,在这个马蜂窝上,打出更多的孔洞。
“叽里咕噜!”叛军本是乘兴而来,挨了一轮弹雨,士气就受到了打击。待见堡墙上全是火铳乱轰,顿时大乱,聪明的立即趴地双手抱头,笨点的还在向前冲,反应慢的站在原地。向前
冲的瞬间死,站在原地的稍慢点也死,趴在地上的如果运气好,还能捡一条命。
“放!”
学兵营强大的火力,终于,覆盖了所有前冲的叛军,发挥了,他们多年训练应有的水准。
“放!”
夜雾笼罩下,将整个军堡化为雾气腾腾的蒸笼。什么也看不清,反倒让一营学兵不思,不想,只顾着将随身携带的弹药,一发一发的打出去。
“放!”终于,学兵营长期的训练,使得他们手中的先进火枪,发挥出了最大性能。堡外乱兵发出,阵阵凄厉的惨叫,捂着中弹之处倒地。这些乱兵大多配有盾牌,而且盾牌还是
铁制的。
“砰,砰!”
但密集的弹丸倾泄而下,铁盾,如纸片一般被撕裂。倾刻间就伤亡惨重,不过一刻钟便躺了一地。
“守住,守住!”
然而,明军一时也无力出击,跳下堡墙的边兵背墙列阵,也在与晕头转向的乱兵搏杀。
“乱,全乱了!”一接战,平日里所学兵法,战阵全乱了。一次次挥刀,落下,李茂手臂变得酸痛,麻木,最后是机械。只懂得指挥部下将丹药,一排排的打出去。一次次,这逐渐变成了
一种寄托,一种信仰。
“放!”
远处,迷雾中。
“希律律!”几十个叛军头领,看着前方弹如雨夏,就知道这仗输定了。这不起眼的军堡里,火力奇猛。一见到部下伤亡惨重,立即开始后退,向后打马就跑。有马的纷纷调转,没命
地狂奔。明军势大,火铳凶猛,这伙叛军头领显然不傻。和明军作战久了,脑袋也似乎开了窍,也懂得,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能在战场上活下来,没点智慧是不行的。若是一味
好勇斗狠,早就挂掉。
“叽里咕噜。”
几十个头领,带着他的几百名精锐骑兵,扔下了还在冲锋向前的手下,向着远方狂奔,逃遁。
“放!”
可怜,被扔下的叛军还在竭力向前,试图冲进军堡,获取他们垂涎已久的粮食,烈酒,火枪。还有凌虐明人,发泄他们心中的那头野兽。
“放!”堡墙上,李茂所部彻底打了个痛快。他们手中的火枪,早已发烫,携带的弹药也在迅速减少,然而这一刻也顾不上了。这些第一次实战的学兵们,直到今天才知道,真正
的战场是如此麻木,甚至机械。
火枪射击声,响了整整一夜,直到浓雾散去。
“别打了,别打了!”
堡墙下,响起守备哨官沙哑的嘶